实际上是不忍回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太忍心看着老人家苍老的形貌。
今年年初时,林道见身体就已不大好,温起带他去医院诊治了一趟。医生说:“肺部有积水”。
听起来只是个小毛病。但……就温起的经验来说,但凡老人家出现这样的症状,几乎就是时日无多的征兆。
“哦,那也快放晴了。”林道见喃喃道。
按理说,换作寻常人家,既然老人已知天命,就该好好静养着。但林道见一想到要整日躺着,就觉得不自在,直接拒绝了这个建议。
这些日子里,只要身体还允许,他都像当年萧道尚走前那样,仍每天坚持着起床,做些琐事。
“师父……”
温起怨念地念了他一句,他才笑着点点头,蹒跚着挪到躺椅上,慢慢坐下,扯起旧毯子,给自己盖上。
他一边挪转着,一边说道:“我从医院回来后,你日日都来,日日都这般心有挂碍。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要是再不问,还能等到什么时候?”
“……”
温起紧紧攥着手里拿倒了的经书,不知怎样开口。
但或许林道见早就猜到,只是一直没点破。但是近日,温起就又要下山去了。
林道见摇摇头,先自己说起来:“去年下山,你是不是见到那个人了?”
温起手里的书一松,惶然回过头来:“师父,您知道了?”
“如果不是他,你没必要想这么久都不说话……”林道见浅浅闭上双眼,将整个人都缩进毯子里,像一个笨拙的蛹。
“是肖师弟吧……
“你只知道他曾被逐出山门,又不知道其他的事,何苦如此避讳……”
温起紧蹙着眉头,默默走进屋来,将那个木人桩搬着放回原地,又收拾起桌上的餐具:“我不知道,大概是您从前一直不愿意提,所以以为……”
林道见听他又话说一半,只得解释道:“倒不是不愿,只是年深日久,鸡毛蒜皮,没什么可说的罢了。”
“那!师,”温起回想着在暗河所见,最终还是没把那句“师叔”说出口,“师父,肖老从前,为何被逐出山门?”
“你能猜到的,就凭他现在那身份……”
“是坏人阴宅的勾当?”
“嗯……
“但其实,他本心并不算恶,就是偏执太甚,不修正道。你师祖当年教的,只被他学去了些风水堪舆的奇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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