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控制室的暖气,在海棠走进门来的那一刻就打开了,呼呼吹着,吹得人口干舌燥。
而就是这样的暖气,吹了半晌,也没吹干那人脸上的泪痕。
海棠从没意识到,自己会因为看到一个人流泪而感到陌生。好像阿极从来没有过眼泪似的。
也就在这时,她渐渐明白了这个一直看不太透的学生。
那年在心底评判阿极的自己,不过三十多岁。而十二岁的阿极,拥有的却是走完一生的清的记忆,远比自己要通透。
阿极是懂得一切,也知道事情会是什么样子。
却仍在每一段经历里,用了全部的真心。
第72章 【第71章】分坐狸奴听雨,狭路半面浅妆
在见到那个人以后,我开始明白,一直以来想知道的那些,很有可能在一生之中都不会出现答案。
於是,我开始按她所说的,用“休息”去放慢这颗心,去同那些人一起,专注地走完可能的每一程。
毕竟我遇到的,已是旁人上下求索、辗转反侧而不得的……缘分啊。
——闻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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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谷城的大雨停了。
一滴又一滴的积水从屋檐落下,嗒、嗒、嗒,聚在经年累月侵蚀出来的凹坑中。一只缺了两根犬齿的老猫,在凹坑边舔水。
那是一只挺丑的奶牛色短毛猫,斑点分布奇怪不说,骨相也生得奇差,至少不是人类觉得好看的猫。
但这只猫的毛发状态极好,体态健康,也很干净。
闻山白睡得很差,凌晨便下了楼,和同样失眠的客店主人聊了许久。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会附近几个国家的口语。
听他说,这只是去年才捡来的流浪猫。那会儿那猫脏兮兮的,躺在水沟边,看着快死了,他不忍心,给送去兽医那里瞧了瞧,发现确诊了肾衰竭。
客店主人买了进口药,亲自给猫打了,还替它拔了坏掉的牙,终於算是治得差不多了。可猫脑子转不过弯,只知道打针、拔牙很疼,所以一直跟主人不亲近。
但后来的日子,那猫也没走,一直蹲在这家客店里,主人放在门边的小碗,成了它的专属食槽。
“亲不亲都一样,活下来就行了。”店主看得很开,“我眼神不好,出不了远门,有它陪着也不错。在这个世上活着,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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