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地方仍叫铁匠铺,铸剑师也仍叫铸剑师,哪怕铸造的不再是剑,都没换过称呼。
眼下这代首席铸剑师是位老者,是中年时期才从外界迁入的,人们叫他老凯,手艺仍然精湛非常。不用想,余弦手里那柄,就是老凯的作品。
其实大部分人从他那里得到的兵器,都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流水线产物,文化含义远大於实用价值,砍瓜切菜不在话下,却远谈不上好兵器。只有一种人可以例外,那就是行者,而且是懂行的行者,会有机会得到他亲自精锻的家伙。
不说属於阿极自己的越剑,哪怕就是她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唐刀,都只能算比较成功的作品,跟眼下余弦手里这柄缝合怪般的雁翎刀比起来,仍逊色几分。
最初拿到那把刀时,余弦跟阿极吹了好久它的工艺,什么1084钢片、15N20钢片、钛合金,抑或酸洗、高低电压电镀……夸得面面俱到、天花乱坠。想来,就凭这番赏鉴,她也算老凯的忘年交了,由她来用这柄好刀,绝不算亏待。
“啧,还是这么好看~”余弦抆完刀,对着阳光看了又看,才依依不舍地收起来。
阿极撑头看向她,不知怎地,恍惚觉得,当个行者其实不错,能走能看,却不用将所有遇到的事情想明白、写清楚,哪怕只是作为兵器,纵横天地呼啸四野,都足够淋漓尽致、惹人称羡。
余弦收好刀,神色有些讶异,可以说被阿极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你今天怎么回事?……笑什么?不对,你竟然笑了?”
那时,阿极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余弦已经伸出手来探她的额头。
“天,这么烫!你自己没感觉的吗?”
“……?”
看阿极的身体又像之前在医务中心一样,微微发起抖,余弦手忙脚乱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脑袋上。
“那庸医说什么来着?药还有副作用,你怎么回事?敢成天成天地晒太阳啊?”
阿极还愣着,等在黑暗中缓了一会儿,好像才有点反应过来:“……抱歉。”
“去去去,到底怎么?脑子烧傻了?”
“应当还没……”
阿极默默将还露在外面的手插进口袋,却已被余弦拉着往茶馆里间走,直到走到完全没光的地方,才被从外套里放了出来。
“你这样子好怪,那庸医不是说,这版药没有致幻性和成瘾性的吗?”余弦眼睛寸步不离阿极,觉得那样子有些眼熟,却也说不上哪里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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