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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棠自然不忿,既然看不惯,那就毁掉,由她来戳破这假象又如何?她小心眼,见不得任何人跟风零扯上关系。

於是,鸦棠走了出来,稚童天真的脸庞望着族长发问:“如今棠儿已经召唤天女下凡,族长难道还想再包庇大伯二伯吗?”

“包庇”一词巧妙,在象征天神意志的天女面前,自知蝼蚁的族长甚至失礼将手中的茶杯打翻。

第4章

瓷器破碎的声音突兀,鸦棠忙低垂眼眸,嘴角似笑非笑,面上闪过一丝玩味儿。坐在堂上的风零眼底流露出好奇,又很快恢复冰冷神色。

堂下几十双眼睛,齐齐看着族长,皆不可置信。这么大的失礼,着实丢面了。

大房二房心里更不好受,连族长都紧张害怕成那样,他们又何尝不怕天女责罚。被族内小辈们盯着的滋味可不好受,族长鸦千晋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羞愤的场面。他一慌乱,形象也顾及不上,头顶的帽巾歪了一角,身后的长辫垂在灰蓬蓬的肩膀上,半点看不出威严模样。只见他急於出声而面色通红,积压半晌,终於开口言道:

“切!切勿乱言!老夫何来包庇?尽是污蔑!”他言辞凿凿,信以为然。

鸦棠不卑不亢,言之有据:“大伯二伯害我犯法,但族长却让其选择家规还是送交官府?表面上看,您仁慈公正,若我真是无知幼童,自然信您为我讨回公道。”

鸦棠忽然直视鸦千晋,眼神锐利:“然而——”

小小的身板向前一步逼近,远望那气势竟然不输此时心底有鬼的族长。

“若我是大伯二伯,只管选了家规,家规算什么?那不过是族内先人定来管教家中,约束礼仪道德之物。但绝非用来包庇罪恶!”

鸦棠提高音量,努力让所有人听清自己话语,“历来祖上克己复礼,老祖宗曾训言\"慎独心安,自检无愧\",今日我只想问族长您,欺骗本心,包庇罪人。老祖宗若泉下有知,只怕怒气填胸,大骂不肖子孙,您——愧对先人吗?”

鸦棠一番话说得敞亮,结束了却立刻恢复孩童姿态,浑然是个天真模样,半点看不出先前伶牙俐齿。

风零眼中探究意味浓厚,她仔细观察着那丑兮兮的小孩,完全看不出是装出的底气。难以想象,这个地方的人是怎样早熟?

风零五岁时虽也时长出入於名媛聚会,然而对人情世故的理解大多来自於长辈的教导模仿,哪像这丑小孩呢?

小小年纪耽於心计,令她下意识排斥不喜,虽然好奇,也免不了反感。

鸦棠的质问无异於平地起惊雷,震得整个祠堂鸦雀无声,族长鸦千晋一张脸犹如充气的红球,涨得发紫,气到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