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现在一定恨极了我。”怀云听出鸦棠的咬牙切齿,她很开心看到小猫露出爪子,会撕咬会挣扎,这才是一只健康的小猫。
鸦棠深刻体会了一把,人艰不拆。
怀云又道:“恨吧,恨比遗忘好,活久了发现,平庸者连恨与被恨的能力都丧失。”怀云总能抓住人性的卑劣,鸦棠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优秀的王。“你呢?”怀云的话轻飘飘,她问鸦棠:“你既然不是平庸者,会甘愿藏匿爱恨吗?”
鸦棠垂下眼眸,昏暗之中看不见明亮的黑眼珠,如同一片薄纱隐藏在黑暗里。半晌,她重新抬起眼睛,像是一只泄完气的球,话语间只剩下疲累:“如果这是最后的道别,那么,再见。”忽然有一阵微风吹起她的裙摆。微凉的风带起一阵寒意,怀云感觉一丝恐慌,像是快要失去生命中宝贵的东西。
她仓皇起身,将矮桌上的那盆灿烂夺目,娇艳欲滴的沙漠玫瑰,顾不得王族礼节,她几乎是飞奔到鸦棠面前。鲜花被塞进鸦棠怀中那刻,鸦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间内。那人来了,又走了,只剩下空荡荡一个屋子。怀云跌坐在地上怅然若失,绝望爬上心扉,痛得使不上力气。
此刻才发觉,是彻底不可能再交汇了。怀云抬起头,风把琉璃窗吹出一角,露出湛蓝的天空。她呆呆看着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鸦棠抱着一盆花,那一簇簇的花朵完全遮住了她的脸,上半身被沙漠玫瑰掩盖,如果不是下半身熟悉的小短腿,风零差点没认出这是鸦棠。嗯,看起来更像是刚刚修炼成人的小花妖,没有修炼成功那种。风零在心底暗自猜想。
“可以走了?”风零低身问鸦棠,顺便接过那盆看起来对小孩很沉重的鲜花。鸦棠双手一轻,顺势扯着风零的衣角。风零只听到小孩子的怯懦声:“嗯。”
须臾后,风零和鸦棠闪现在鬼蜮中的神殿,神殿由信仰而生,天地自然造化而成。穹顶高耸入云,大堂的地板是光滑如镜的大理石面,甫一进大堂,就能看到一座巍峨的神女像。神女容貌清冷,似站在雪山之巅俯瞰众生,只是站在她的脚下仰望,就不自觉从心底生出膜拜感。无人敢亵渎神女,只想拜她为神,甘愿为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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