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流程下来,洛寒珏难得苦笑地想,以为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就这样轻易进来了,还是被主人亲自带进来的啊。
洛寒珏环顾四周,她早就发觉到了房里的异样。
有人早早就点好了安神的熏香,身下的榻也暖暖的,应该是提前用热的鹅卵石滚过的,被褥的针脚细密柔软。服务更是周到的可怕,她记得刚刚进客房里,都还是什么也没有准备,这些应该就是在她洗漱的时候全部布置好的。
总有种被特意照顾的感觉,她也确实很久没有在暖和的被褥里入睡过了。
在最后的意识渐渐消散之前,洛寒珏觉得自己今夜应该会有个好梦。
书房里,浅椿轻轻叩门,得到里面的人准许后,轻手轻脚地进入屋内,对着主位上的人恭敬地汇报:“王爷,将军房内的烛火熄灭了,应该是休息了。”
温言合上书,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是吗?明早不要打扰将军歇息,膳食照常准备,将军想在哪里吃都随她。”
浅椿点点头,记下主子的嘱咐,顺从地退下了。
虽然主子出门前告诉自己把梅阁的客房打扫好,有贵客今晚住下,一度以为是世子殿下,但世子专属的客房在竹阁,自己也迷惑过为什么主子回来之后又出门,但这些都是自己内心的一些猜测。
没想到是洛将军啊……
她是自小在宫里服侍温言的侍女,本来宫里的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可以选择出宫或是凭资历在宫里做一个管事嬷嬷,但温言把她带出宫,说以后王府生活的事务交给她安排。
浅椿看了眼灯火未熄的书房,王爷的恩情,自己铭记於心,但这么多年下来,也希望将军可以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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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徐雷在一处府邸中,汇报今日遭遇的情况。
“……今日发生了这些事”,说完,徐雷闭上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面前男人的反应。
拿着一粒黑子的年轻男人,看着棋盘,没有说话,似是苦恼,又显得专注,就这样细细的凝视着这方方正正的线条,开口说了一句,“您觉得下一步该怎么走?”
徐雷自然知道不是在问他,低下头跪在地上。
屋内的第三人慢条斯理地开口。
“没有下一步了,你已经输了。”
很难想象,世界上有人的声音会如此毛骨悚然,明明是很正常的音色,但每个字都带着奇怪的韵律,像是最简单的四种语调在这个人的口里错乱了一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人联想到盘旋在阴冷之处,嘶嘶作响的冷血生物一样。
虽然徐雷听了很久,但每听一次,每次都是全新的生理直感上的不适。
年轻男人一听,把黑子扔回棋盒里,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果然侄儿我的棋力不比叔父你厉害,下了这么多局,看我都输了几句了,你也不让我几手,叔父,你老人家可真较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