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月光洒落进来,在对面的男人的脸上洒落下斑驳的光影,虽然被年轻男子口口声声叫做叔父的男人,长相一却点也不像个中年男人,反倒可以被人称赞上一句阴柔俊秀,光影交错之间,在他的身上仿佛只留下了黑白的两种的色彩,颜色分明却永不交融。
於令宜慢条斯理地把散落的黑子一一携回棋盒里,“你性子再稳重一些,也是有能赢我机会的。”
“唉——可叔父您的棋力可比那个越然大师还要强悍,我没机会的。”青年双手背着头躺倒下去,懒散地说。
就这样,两人一问一答,明明室内有三个人,但好像徐雷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
徐家最受宠的小少爷只能僵直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他要跪多久……
叔侄两人东扯西扯地,从天说到地,从日月提及星河,还聊起了是甜口的豆花还是咸口的豆花好吃。
青年意犹未尽地结束对豆花的甜咸的辩论,站起身,似是大梦初醒,看到徐雷惊讶地说:“徐雷,你怎么还在这?听说你今天不是去集市上了吗,有吃豆花吗,话说你喜欢甜口还是咸口?”
徐雷跪倒在地的腿早已发麻,听到自己终於被发现,慌忙地说:“回殿下的话,臣喜欢咸口的,今日是去了集市,没有吃豆花。”
青年惋惜地叹息了一声,“可惜了啊……”,不经意间,慢悠悠地拿起松木制成的棋盒,在手上颠了一颠,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自问自答:“这盒子怎么棱角这么突出,万一划到手怎么办?”
徐雷刚想顺着四皇子的话恭维一下,熟悉的目光紧紧地压制在他身上,默默闭上了嘴。
话音刚落,棋盒被青年狠狠地敲在徐雷的头上,黑白棋子漫天飞舞,徐雷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击砸倒在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额头留下的温热的液体,火辣辣的差点灼伤了自己的眼睛。但他没吭一声,这他太有经验了,以前没绷住,发狂的殿下差点废了他的手。
徐雷不敢说话,憋住自己小声的吃痛声。血液不断地溢出,顺着他的轮廓在地上打出一个个血色的小花,没过一会儿,徐雷感觉他的眼睛里好像出现了重影。苦笑了一下,希望待会他能站着走出去。
窒息的空间里只有一个双目赤红的男人反覆粗喘的呼吸声和棋子在地上弹跳的声响。
迷迷糊糊之间,徐雷悄悄地用余光看了一眼靠在床边的男人。
窗边月下的男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半歪着身子倚在窗边,他撑头望向天上高悬的月亮,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男人选择熟视无睹。
刚才还笑脸迎人的青年,自砸下木盒之后,焦躁地咬着指甲,在房屋两头不停地绕圈,一边碎碎念:“我说了甜口的豆花才是最好吃的,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咸口的,就连温子薄那个混帐玩意儿也喜欢咸口的,啊,就都喜欢这么,这样和我作对吗?是吗?是吗?!”
徐雷恨不得把头埋死在地里,四皇子的狂躁又犯了,现在这种情况除了於相安抚的了,其他人就是赶着上去送死,对的,四皇子除了听他叔父的话之外都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