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兵和皇帝御用的士兵不同,基本都是她从边境待回来的,如果没有她本人的出示证明,是不能放人的。
洛寒珏扣住方盒的边角,她弯下腰大口喘息起来,重新灌入鼻腔喉道里的冷风把她从一种失神窒息的状态里拉出来一把。
她只是有点难过。
她骗她,她瞒她,她不怪她利用,这些洛寒珏都无所谓的,只是为什么唯独不和她说,在这床上缠绵的时候,在她入睡前问她为何事烦心锁眉的时候,在她白日送行依依不舍的时候,温言只字不说。
那疫病之源是多么凶残的地方,以前她在边境,军里要是出现一个高烧不退的就要处理掉,更何况现在的处境只能更艰险了,棋差一着就是死步。
温言一个从小京城里长大的人,能受得住北方的雪风,疫病蔓延下的百姓起义?国线之外还有如狼似虎的南蛮人,她一个手无缚鸡的闲散王爷怎么敢的?
半晌,等脸上的泪都干了,血也不热了,洛寒珏对着屋外一直守着的人下命令。
“林显,给我备马,我要去见皇帝。”她要问他个清清楚楚,究究竟竟。
其实没有洛寒珏在京中想的那么差,她只是太难过了,就把很多事都往最差的方向去想了。
温言倒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进程不错。
她秘密行军到达地点的第一天,直接通宵了好几夜就坐死在隔离区里整理各种消息,把病症事发的源地,所有疫病的相关文书看完之后安王又下令召了太医和首将过来研究这些疫病到底为何如此难解。
大晚上的北方天气寒冷无比,十几个老头子半夜胡乱塞着衣袖就赶到了安王的院子里。
温言看着这些滑稽的扮相,也没有按她人设出言讽刺,让边上的侍者给人都塞了杯热茶,屋里把暖炉给烧旺些,让那些老太医都觉得太受宠若惊了。
心情平了不少,他们身子是暖和了,但见着座上那美人的样貌,下面所有的将领和太医都舌根发苦,唾液难咽。
他们是需要一个大人物来定军心,但谁都没想到陛下派来的人居然是这位。
在座的谁没听过温言的诨名,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个尊贵的来这里干什么?是来讨皇帝的面子好给自己弄点赏赐还是出於一时好奇,他们猜不透,只明白一点,要是让这祖宗受罪了,他们也不用治病了,直接脑袋碗大个疤,投胎一起奈何桥去了。
系统把底下人的苦涩全导进温言脑里了,她全然不在意因为这样才是正常。
当前最急的就是把治病药方搞出来,没让底下人多叹息她就冷静的开始交流。
太医越来越心惊,这才几天安王就把这里所有的大小事全部了解的透彻了,温言的眼神和语言让他们也逐渐被安王的思维和态度安定下来,开始把真实下诊的经历,病人的症状一一汇报过来。
温言沉吟了下,她从袖里掏出一张字条,实际上是她早就结合了系统的基本药理知识写的东西,她也没有信心说个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