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裳。」
阿裳小声的答,似乎在说着某种难以启口的话。
「青裳...」
「名字是我爹起的,我爹在我出生后没多久便过世了...我娘说青裳这个名字带着诅咒,是卑贱的僮婢之意……所以从来都只唤我作阿裳......」
「青裳意为合欢,开花复卷叶,艳眼又惊心。」少女侧目看她,瞳间泛着雾与烛光:「夫人,青裳不是卑贱的僮婢,是美丽的花。」
「美丽的...」阿裳看着水雾中的那双眼睛,喃喃复述:「花......」
少女微扬的眼角展一抹笑意,阿裳忽觉有些害羞,将头别过,为了掩饰紧张的问道:「那姑娘你...叫什么?」
少女不答,只道:「夫人可否帮我找找,我身上可有什么印记。」
「印记...」阿裳似还没有从少女方才的话中走出,愣了半响才凑近少女的身子:「是指胎记吗?」
「或许吧。」少女的话顿了顿:「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少女缺失了部分记忆,在那个雨夜,关於自己身世的一切,叫什么,从哪里来,要去往哪里,怎么会受伤,这些她都不记得了。
阿裳拨开少女颈后的发丝,发现少女的后颈之上有一处红色的印记,像是某种文字。
少女让阿裳拿纸笔对照着将那印记画下,从那略显拙劣的画中识得,是一个「云」字。
「云?」
「没错。」少女起身,水雾弥漫开来,阿裳听到她说:「这应就是我的名字。」
第4章 雨
少女说她叫云,阿裳便唤她作「云姑娘」。
阿裳觉得「云」这个字与少女很是相适,净白,飘忽,难以捕捉。
少女的心思难以琢磨,说话时总是会突然而起又兀自终了,关於阿裳的提问,她几乎没有回答过。
与少女的所有相处,阿裳都是处於绝对的被动。
若不是少女昨夜的相救,阿裳兴许是惧怕她的,毕竟一名普通的女子谁又会在大雨滂沱的深夜满身染血的昏倒在他人的庭院呢。
想及昨夜的事,那把短匕飞来的时机与目标都是那般的精准,还有少女身上那些不知来源的血...阿裳想,少女兴许经历了一场苦战,她从苦战中活了下来,她的身手应该很厉害.....
可究竟有多厉害,阿裳完全没有概念,她不懂武学,亦不谙江湖之事,这一切都不过是阿裳在心中的暗暗猜想罢了。
少女在阿裳离开前又递给她了一纸药方,托阿裳明日帮她买来,阿裳将药方小心翼翼的收好,出了门才想起自己竟忘了问,少女口中的「助她解脱,是如何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