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太傅犹不解气,怒道:“殿下如此顽劣,安当重任!去,将《太上感应篇》抄个十遍,再写两章策论!“
秦璱不该忤逆,只能暗暗想着,你这老叟,满口之乎者也伦理君臣,何不变作个鹦哥儿,只会来来去去重复这几句。
他还未从愤懑里回神,皇子们和帝姬们的惊讶呼声便响彻耳畔。
“啊,太傅——“
“您,您!啊啊啊!“
君太傅变作了个老态龙锺的白羽鹦鹉儿,扑棱着翅,经卷蓦然落在案上。鹦鹉太傅一开一合那朱喙,声音尖锐而分明。“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凡人有过,大则夺纪,小则夺算……”“受辱不怨,受宠若惊,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
《太上感应篇》,被这只鹦鹉念得摇头晃脑、情意绵绵。倒真有几番从前君太傅讲学的风度。
白羽鹦鹉又亢奋地学舌:“故吉人语善、视善、行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啾啾啾!”
秦璱登时觉得自己该被抽几个大耳刮子,这个念想一出,便觉得心惊肉跳!啪!啪啪!他母妃美目含怒踏入太学殿,怒道:“让你听学!何故与鹦鹉顽闹!太傅呢?”
听着君太傅娇憨的啾啾啾,秦璱心里委屈地嘤嘤嘤:孤能怎么办,孤也很绝望鸭。
秦璱默念着,君太傅孤着实对不住您,您快成个人形儿罢!
鹦鹉太傅登时白羽纷落,又化为老叟,这刺激太大,老人家一口气儿没上来,登时昏过去了。
到了寻常少年情窦初开的年纪,秦璱亦渐渐倾慕上一个姑娘。
这姑娘,不是个寻常的姑娘,乃是他的亲姑姑,甯安大长公主,闺名秋绾。长他二十岁。
彼时秦璱十五岁,秋绾三十五岁。一个是翩翩少年,一个是端庄妇人。
秋绾早已嫁给邻国诸侯。秦璱曾对她说,九姑姑,晚辈倾慕九姑姑,九姑姑可否……休夫,随后嫁给晚辈呢。
秋绾自然是笑着捏了捏他的面颊:“自然。”
可她只当他是年少顽笑。
秦璱怅惘地想,九姑姑把我当做晚辈,当做稚子。倘若我与她年纪相仿,她是不是便中意我了?
秦璱采了一束麾阳宫的梨花,欲亲自捧了去赠给九姑姑,
“长公主!公主慢些,仔细摔着!“
“公主,莫再跑了,来,午膳端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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