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受了惊吓至此便得了哑疾,她记不清何事让她遭了此罪,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
这次太后召她入宫侍奉在侧,母亲不说她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颍南世家居浔州百年不衰,受得文人学子敬仰,在盘根错节的宫廷朝堂之上算是有分量的存在。
来时她偷听哥哥说,宫里传过一句话,谁娶她等於是坐稳了储君的位置,阮倾竹对此只能心叹。
“往前走将军接应你入宫,我不能伴着你去,你此行在宫里可要处处提防着,宫里是非太多。”女夫子心疼地瞧着她,想替她整理碎发的手收了回去。
阮倾竹点头双目流转,眼中荡着秋波,出落得水灵,活脱脱是文坛墨人养的娇姑娘。
女夫子授她诗书,研读经传让她成了大源朝数一数二的才女,阮氏家训中感恩戴德是首条。
正想到这儿,马车抖动像是撞上了巨石,长鸣嘶吼声让整个马车险些侧翻,阮倾竹吓得失了神,女夫子一把扶住她,“莫要怕。”
外面传来一阵刀剑碰撞,银光乍现整个雪地,此行带的都是家丁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介於有将军接应,也没安排多的人。
女夫子开了车门,一道黑影出现在门前,一把将她逮了出去,阮倾竹满是惊恐,处在闺阁的姑娘哪里见过这般场景。
那人来势汹汹,绝不是善类,她下意识抓住女夫子的衣角,却不料扑了空。
马匹受了惊慌四处乱窜,阮倾竹一步下车,鲜血迸溅在雪地里,染了一片悲,刀光闪过她的眼眸,脖子上的银铃也跟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黑衣人冲着她拔剑,阮倾竹双腿麻木动弹不得,眸子里全是惊慌失措。
“二小姐快逃,去找将军。”女夫子拽住黑衣人,才让那银剑未落下,半刻前的安宁化为乌有,赤临地界绝不可能有山匪,训练有素身着黑衣。
宫里有人要杀她!
阮倾竹刚提步,刀剑划破女夫子后背,只见血迸溅而出在女夫子身后,将那一身黑衣硬生生加了颜色,女夫子拽住黑衣人的双腿,“二小姐快跑!别站着,快逃!”
那声呼喊钻入她的耳廓,阮倾竹想往前而去,但那乞求让她眼泪横流,即使这样,她连哭都没有半点声音。
刺客对着女夫子后背又来了一剑,这一剑让她缓缓失色,“快逃!”
活着的家丁都在奋力替她开一条生路,阮倾竹捂着嘴将眼泪生咽下去,她转过身刚走两步被人抓住了狐裘。
那一瞬间她脊梁骨传来寒意,能感觉到刀举在半空,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等待死亡。
她转过头看着冷剑往下落,霎那间一根长剑穿透刺客胸膛,阮倾竹呼吸都停滞了,刺客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在那寒天内像是出现了夷川大地信仰的神明,一面具女子闪到她旁边。白面具上绘制金纹如凤尾,瞧不清长相,却像是庙宇仙人。
那女子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拉着她往山下而逃。
阮倾竹往后看去,女夫子倒在血泊中早没了声息。
雪山上的红衣太过亮眼,没回头她也知身后的刺客穷追不舍,树梢的残雪落入脖颈她也不敢停歇,仍由女子拽着往山下而去,那是赤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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