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下去有利於太后,现在差的是个契机,太后不查是卖阮氏一个面子,她心里比谁都想铲除陈恪。
时酒走近低声说:“有时候觉得你聪明,有时候又觉得你脑子不够。”她手指勾出阮倾竹的衿带。
衿带上绣的竹节像是闻台的绣工,浔州的刺绣较为细腻许多,“我在画馆不常去公主殿走动,你要我护你,总得有个办法才是。”她细看着衿带的图纹,不是上年纪的老绣工怕是做不出这等精致物件。
阮倾竹想想,心里有了办法,要名正言顺出入画馆,或是时酒出入公主殿,那便要寻太后给个合适的理由。
时酒是御用画师,平白无故和她走在一起,怎么说也会让人怀疑,她扯过自己的衿带,藏在了披风下,她的衿带不能碰。
时酒手愣在半空,无所谓地收回,“嗯?我的东西。”
阮倾竹将白玉佩从袖子里拿出来,交到了时酒的手里,事情达成那东西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时酒掂着玉佩,不由惋惜,若是面前这女子能说话,那在宫里才叫人忌惮,阮倾竹不傻,甚至说心眼胜过小孟后。
能做个互利者,但不能做仇人,凭着她当日刺自己下的狠手便能探出狠戾程度。时酒琢磨着帮李未晏寻阮氏经书那事儿,现在看来更不好办。
阮倾竹是个将规矩家训放在首要的,绝不会拿经书和人做交换,但是这样的女子,会想要什么呢?她找不出一点破绽。
第10章 伴凤栖雀(四)
官宴后仁宗帝带着家眷前去祭祀,赤临的街道散落着玩过的爆竹,一夜的繁华被晨雾淡去,今年开了春闻台那头要招新兵。
孟素商着好了凤袍从仁宗帝殿中出来,身侧的女官道:“明儿太后还是将您的牌子给了春酲。”
“将牌子撤下来,拿些银子打法。”孟素商步子匆匆,额间无需点花钿,能生得这般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娇态染上了那九天凤的傲气,让人忍不住多瞧上几眼,女官为难说:“这怕是不行,上回太后便查过了,如今指望着您怀上龙子,这牌子撤不下来了。”
孟素商脚步一顿,入宫侍寝推脱不了,她躲着这遭事儿许久了,孟素商抿着唇,“把郑妃的画像送陛下跟前,让她去。”孟素商本可嫁个年龄适当的男子,或者说承欢膝下跟姐姐们一般留在楼闽。
都是孟家的姑娘命不一样,孟素商打小被驯化成了能稳控自己的情绪,不喜形於色好似是皇家主子该有的。
生下赤临脚下的女子皆这般,何况她是朝都皇后。
女官道:“郑妃,被太后禁足了,宴上得罪阮二小姐那事儿,传到了太师府里。”
“怎么没听你说起此事?她做什么了?”孟素商骤然回眸盯着她,近来她都在同内务府清算银子,朝仪司将后宫宴的银两报给户部核对不上。
女官弯下身子,急说:“请皇后恕罪,近来您都在忙宴的事儿,这点小事便没报给您,太后已经惩处了郑妃,郑妃在宴上嘲讽阮二姑娘。”女官欲言又止,那双眼眸不知放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