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仪阙坐在窗边,被晒得发晕,终於停止了写字。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针分针已经和下课时间无限接近,於是便将摆了一桌的东西收回包里,然后往后一倚,活动着微微发麻的小腿,等待着下课铃响起。

接着她闻到了一阵浓郁的咖啡香,还没来得及多想,耳后又传来轻微的水杯和桌子的摩抆声。

她知道坐在她身后的是同宿舍的祖烟云,但因为锺仪阙在独居在校外,所以二人只有上课的时候能打个照面。

她对这个姑娘的印象只有:十分漂亮的面孔、过分沉默的存在,以及……大概是因为眼睛很亮,总是让她想起流泪猫猫头。

锺仪阙想着舍友漂亮的眉眼发呆,站在讲台上的师姐却忽然叫了她俩:“锺仪阙,还有小祖!”

“嗯?”锺仪阙忽然回神,抬头问,“怎么啦?”

“齐老师让你俩下课之后去她办公室!”师姐摊摊手,“知道什么事吧?全班只有你们两个没提交作品方案了。”

“诶?大家都这么积极吗?”锺仪阙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吧。”

“印艺的卷王来韶戏之后连个剧都不排了?”身边有人笑着调侃她,“这实在不合适吧小锺导!”

锺仪阙也调笑着敷衍:“灵感这东西没办法的嘛!”

“小祖你没交?”

锺仪阙听见她身后隐约传来对话。

祖烟云的声音又轻又缓,开学那天锺仪阙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祖烟云说的话直接在风里飘散了。

祖烟云果然小声说:“没交。”

另外一人又问:“你怎么不交那部啊,《三千纸笔》!你暑假的时候不是连分镜都磨完了?游园会肯定会有制片人喜欢的。”

祖烟云小小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不想交了。”

下课声这时响起了,隔壁的教室被嘭地打开,一群戏剧表演的学生上了一整节台词课,说了一节课五花八门的“我爱你”,现在这几个字又像是鸟雀一般成群飞出来,整个导演班听着都笑了,还有几个人扒着门和他们对喊。

锺仪阙也站起身,拎着包打算去老师办公楼速战速决,余光忽然就瞥见坐在她身后的祖烟云。

祖烟云也正一眼望过来,她正在拧保温杯的盖子,热气从瓶口冒出来,将她的面孔长发映衬得更像在水墨画中了,投过来的眼睛却依然亮得像星。

锺仪阙一向对美丽非常青睐,这一眼看得她夏日的燥热全无,不由笑着问她:“一起去找老师吗?”

听起来像是学渣之间的邀请……

祖烟云看了她两秒,然后点头:“好。”

齐老师是学校里负责各类活动中学生作品的老师,平时和学生关系不错,也的确很为学生着想。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事情要说,无非是催着锺仪阙和祖烟云出作品。

这学期除了正常课程安排以外,还有游园会和戏剧节两个非常重要的活动,学校希望戏剧影视导演系研一的学生每人都有作品在做,毕竟这两个活动对学生来说也是非常好的机会。但毕竟是课余活动,不参加的话老师也实在拿他们没办法。

祖烟云虽然十分沉默,但她大学时就常常和齐老师打交道,齐老师知道她性格虽冷淡但是很认真,这次不想出大概是真的有什么原因,便叹了口气,没有再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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