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伊辉死后,她好似再难以面对一个人的“谢谢”。她也不愿意听老人想对她表达的感谢——这次他们希望锺仪阙过来,必然有很多话想说。

锺仪阙只是温和地说:“不用谢,以后再见。”然后便转身想走,老人着急地拉住了她,颤巍巍地递给她一包带来的特产。

那是一袋菌类。

锺仪阙对於花草树木完全没有研究,她一边在酒店收拾行李一边盯着这袋微生物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装进了去印西的登山包里:应该可以吃,毕竟印城第一没有听说过吃蘑菇进医院的事情,她可以拿到印西烤掉给祖烟云尝一下。

祖烟云当天下午正在拍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昨天的洗脑起了效果,今天男主角的状态太不错,她担心这种状态昙花一现,还特意提了两场戏到今天。

印西又开始下起细雨,但是并不影响剧组拍摄。祖烟云帮忙给设备套上防水膜,疼痛让她脸色发白,她的行为让旁边的随行医生脸色发绿。

“请不要这样,导演!”

“对不起。”祖烟云积极认错。

“对於你来说高原受伤本来就不容易恢复。”随行医生的青筋直跳,“请你自己也多注意一点。”

“……好的。”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当上导演了还要被管。

她今天下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锺仪阙按理应该明后天再来印西,但凡事总可能有例外,锺仪阙又一像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医生。”她小声问,“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被锺仪阙抓个现行。

“怎么可能。”医生脾气有点暴躁,“不看着你你不更胡作非为。”

“……好吧。”祖烟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小祖导!”忽然有人叫她。

祖烟云愣了一瞬,还以为自己因为较差的身体状态出现了幻听。但身边的人都比她更早一步转过头去,证明有个未经许可的客人真的毫无征兆地到来了。

锺仪阙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冲锋衣,背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戴着巨大的黑色墨镜。她脚步非常轻盈,像是一团雪白的山羊或者野马,如同草原的儿女一样健康、快乐,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充满一种富有生机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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