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烟云收到信说锺仪阙住院了之后非常焦虑,但她们之间永远存在一种时间的误差。
这种误差可以延伸彼此的情感,比如祖烟云在寄出一封信后,会有很漫长的时间去期待锺瞻的回信,回信之中的关心、爱意和处理问题的方法。她有很多个夜晚可以想象锺瞻的话语,也有很多时刻可以反覆揣摩。收到信的一刹那那种积攒的情感会迸发,因为锺仪阙从不让她失望,她永远细心而温柔。
但这种误差也会加重祖烟云的失落感,祖英一直在等她是因为锺仪阙是她的稻草,她惶然迷茫地等待对方的消息,信是她生活的锦囊妙计。
但锺仪阙并非如此,她的生活丰富灿烂,当她那封吐槽医院食堂的信送到祖烟云手中的时候,她已经靠自己很高的身体素质成功出院,并和因此而生气的父母撒娇卖乖达成和解,甚至重新回到学校里面考了个月考。
大概就是从那一次开始,祖英有了想要和锺瞻见面的念头,这个念头像一株漫无目的的藤蔓一样生长,直到几年后锺仪阙在信中提到想要考韶戏,这株藤蔓才找到了一株可以攀附的大树。
对不起……她心想:自己明明之前很想对她说谢谢,但见到锺仪阙之后却一直在说对不起。
因为她也不知道如何让锺仪阙快乐,明明当年锺瞻让祖英那么快乐。
锺仪阙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祖烟云不在床上,她慢慢起床走出去,发现祖烟云正在厨房盯着砂锅。
后者听见声响之后回过头,看见她之后松了一口气:“你醒了啊,粥马上就熬好了,我还担心一会儿要叫你呢。”
“米粥吗?”锺仪阙问。
“小米粥。”
“小米?”锺仪阙茫然地歪歪头,“家里有小米吗?”
“我早上去买的。”祖烟云轻声说,“我看网上说胃病喝小米粥比较好。”
锺仪阙因为虚弱而脑袋发晕,愣在客厅半晌没说话。
“你快去洗漱吧。”祖烟云说,“马上就熬好了。”
“哦。”她愣愣地点头,“好。”
锺仪阙整个人还很虚弱,她脸色发白,嘴唇被她咬破了一小块,凝结成一个显眼的血痂。
她洗漱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不由嘶了一声。
“抆点碘伏吧。”刚熬完粥的组烟云站在门口,轻声说。
“嗯。”锺仪阙把嘴里面的漱口水吐出来,用洗脸巾抆了抆脸,祖烟云已经拿着碘伏瓶和棉签走了过来。
“我自己来……”话还未完,祖烟云已经凑过来,将沾着碘伏的棉签轻轻抵在她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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