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祖烟云感受到锺仪阙撇开了她的麦,所以轻声说, “把你裙子弄脏了。”
“那就在我的裙子上点染一枝梅吧。”锺仪阙把她的脸上的眼泪汗水抆干净, “幸好不用谢幕,我们去后台喝点水。”
“好。”祖烟云被扶着站起来,往后台走。
石黛仪在后台接她们,她哭得和祖烟云差不多惨, 一边擤鼻涕一边给二人递水摘麦。
锺仪阙给坐在座位上祖烟云披上衣服, 然后坐到旁边哄她:“别哭了。”
她不怎么会哄人,平时效果很差, 好在被哄的对象是祖烟云, 祖烟云揉着眼睛抽噎了一会儿, 总算是止住了,眼角鼻尖像抹了涂不开的胭脂。
“再喝点水吧,我包里面有布洛芬。”锺仪阙说,“如果头痛的话要告诉我。”
锺仪阙平时眼泪不怎么值钱,看剧看书伤怀都会大哭一场。祖烟云却从来没哭过,即便动容也只是眼眶泛红,只有最近排戏的时候总是恸哭不止——她的角色大多是被留下的那个,悲伤不要命地卷席她,让她血泪斑斑。
刚改剧本的时候锺仪阙很担心祖烟云的演技:她并非科班出身,也没什么演戏经验,却每一个角色都非常痛苦,每一场哭戏都各不相同,但她比《一夫二妻》时表现得要好太多,演得那么真,哭得那么美——锺仪阙都不禁为之动容。
“我们烟云的哭戏真好。”锺仪阙由衷地说道,“不放在荧幕上太可惜了。”她一贯认为戏剧是最好的艺术,如今却觉得祖烟云那漂亮的哭戏该放在荧幕上,一定会给观众带来很大的震撼。哭戏能够演好几乎需要点天赋,纯粹的技巧难以达到令观众共情的效果,单纯的漂亮也没有用处。
祖烟云闻言笑了笑,方才在台上,她一边要忍着哽咽说好台词,一边要小心不能流鼻涕,能好好演完全依仗平时的排练,此时才莫名有点回过神来,剧中的痛苦与此时温柔可爱的锺仪阙相交织,她心中哀痛,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她此时方知入戏是什么意思,戏中的悲欢离合让她感同身受,戏中的暧昧伤悲让她身临其境。
半晌之后才有人到后台叫她们——显然是林君在观众席已经和众老师交流了一会儿。
锺仪阙看着祖烟云吃下了止疼片才站起来,二人卸了妆披上外套走出后台。
掌声雷动,锺仪阙二人对着前辈们欠了欠身。林君要去看视频的录制效果,留下众人在剧院里面交流学习。
这种排场的交流一般学术论坛都不会有,小辈们都自觉聆听。祖烟云哭得力竭,被锺仪阙按在她身上倚着休息,这时终於有点缓过劲来,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轻轻放在锺仪阙膝盖上。
锺仪阙低头,微微一愣,轻声问她:“这是什么?”
“礼物。”祖烟云的嗓子有点哑,声音很轻,像一阵撩人的风,“你之前《一夫二妻》演完就送我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