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别舔!”锺仪阙害怕祖烟云被弄醒,连忙伸手去阻止。
好在后者只是皱了皱眉,把怀里的猫抱得更紧了点,看起来并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锺仪阙松了口气,把手指伸给小苍灵玩。
猫咪的舔舐让她心里也莫名有些痒,她低下头看猫,却忽然发现祖烟云手腕内侧有一颗小痣。她平时衣袖都规规矩矩拉到手腕,以至於锺仪阙从来没发现过这颗痣。
非常漂亮,像溅在宣纸上的一点墨水,等待着被晕染或者再写上些什么。
“臭流氓。”她恼怒地指小苍灵,“躺在她怀里,还占人家便宜。”
猫明显搞不懂两脚兽都在想些什么,她舔毛舔累了,便在祖烟云怀里伸了个懒腰,展开的小梅花还踩了锺仪阙的脸一下,然后就重新睡了。
锺仪阙关上灯,从那次夜里摔倒后,她在韶城租房时她也选择了卧室有窗的房子,还装了单向玻璃,此时晚上的月光温柔地透过窗子倾洒下来,像给祖烟云被子外的肌肤和面孔披上一层轻薄银白的纱。
锺仪阙以前也经常和舍友或者朋友睡一张床,或者聚餐后好几个人东倒西歪地睡成一团。但她从来没觉得内心这么温柔又宁静。
这是一种多么疯狂的宁静。
大概是戏剧让她癫狂,酒精让她混乱。
锺仪阙翻身躺平,企图像往常一样,听着三个时锺的滴答声入睡。但祖烟云轻缓的呼吸声在扰乱时间,秒针在锺仪阙的脑袋里响成了一串混乱的音符。
她开始因为莫名其妙的失眠而恼火,她又翻了个身,捂着耳朵,总算是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锺仪阙还是被生物锺叫醒了。
她和往常一样没着急睁眼,先是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情,以及今天的大体任务安排,然后才终於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踩上拖鞋一边往外走一边叫:“烟云!”
祖烟云也照旧做了早餐,闻言在厨房里说了一句马上,她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看见锺仪阙正在看着她放在门口的行李箱发呆。
“吃饭吧。”她把牛排和沙拉放在桌上。
盘子和餐桌碰撞发出的轻响让锺仪阙回过神来:“你要出门吗?”她转头,茫然地问道,“又要进组吗?”
“……我只是搬回宿舍。”祖烟云甚至已经换好了衣服,也洗漱过了,她穿戴整齐地看着刚从被窝里面爬出来的锺仪阙,后者神情茫然地扒拉了一下那头凌乱的长发,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我不是因为《芍药琼花》才住过来的吗?”祖烟云温和地解释道,“如今任务完成,我也该回去了。”她轻轻敲敲餐桌,“快过来吃饭吧,牛排要凉了。”
锺仪阙的脑袋周转不灵,她严重怀疑自己就还没醒。她已经完全把祖烟云会搬走这件事给忘掉了,而祖烟云肉眼可见的急切让她迷茫又不安。
“你现在就要走吗?”她走到餐桌前,刚要坐下,就看见祖烟云走去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