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显示陈晨乘坐的飞机已经落地了,祖烟云收起手机,安静地等待了片刻,然后就等到了拖着行李箱出来的陈晨。

“阿姨好,我是祖烟云。”祖烟云想要帮陈晨搬一下行李,但后者坚持没有给她,只是把一个比较轻的包递给了她,祖烟云深知毕竟是锺仪阙的妈妈,强起来自己肯定没办法,只能拎着包问,“阿姨您饿不饿,要不要先去附近餐厅吃点东西?”

祖烟云很少接触长辈,除了以前的妈妈就是现在的老师,而且见到陈晨让她非常紧张,只能用手指偷偷捻着的衣袖,像学校活动接待别校老师一样询问。

“附近有东西么?”陈晨笑着说,“飞机餐好难吃啊,想吃点甜的。”

“嗯,附近有一家咖啡店。”祖烟云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和仪阙来吃过,他家的松饼味道很不错。”

陈晨闻言饶有兴致地问:“阿瞻也说好吃么?”

祖烟云摇摇头,如实道:“她说没有阿姨做的松饼好吃。”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陈晨开心又自得地笑了,她抬手拍了拍祖烟云的背,“那我们去吃吧,阿姨请你。”

陈晨说请客的时候语调和锺仪阙的确挺像的,祖烟云忍不住想。

陈晨的长相身高都属普通,在繁华的韶城实在不招眼,但是气质优雅温和,说话声调非常温柔,身上还有种勃勃的生机。虽然年过半百,但却像是春日中刚生的春芽。

锺仪阙的长相和性格都随锺家人——这个网上传言比较聪明又古怪的家庭,但许多优点却是陈晨一点点养成的,祖烟云见证了陈晨对於锺仪阙的耐心,且自己也是她的爱意的受益者。

今天的咖啡馆人并不多,她们在二楼靠窗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点了松饼和咖啡,不一会儿服务员便将它们送了上来,陈晨尝了一口咖啡,端着杯子忽然问祖烟云:“阿瞻今天给你发消息了吗?”

“嗯。”祖烟云点点头,将锺仪阙快要回来的消息告诉陈晨。

陈晨闻言点了点头,她看着窗外,一架飞机正在起飞,发出剧烈的轰鸣,然后投入天空:“阿瞻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对吧。”

祖烟云切着松饼,没能接这句话。

“大学时我接不到她老师的电话了,以为喜欢的专业消耗掉了她的经历。”陈晨先吃了一口奶油,“没承想虽然打架少了,但找到更让人操心的事做了。”

祖烟云身为做了好几天噩梦的人,无法反驳陈晨所说的话,只能苍白地找补:“她会注意安全的。”

陈晨看向她,忽然问:“你知道《煤的代价》吗?”

祖烟云一愣,然后如实摇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