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是被拐卖来的女学生,她教会了家里的妹妹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两个人如同无法逃出黑暗森林的小鸟,最终在山中自尽。
她、小女孩、那些在山洞中死去的女人、晓来姐、余贇……她们在命运和生命之中形成一种令人绝望的互文。又或许,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
区别只不过是她、余贇和女孩,是被锺仪阙努力拯救的小鸟。
几个人在山洞之中一言不发地休息了半小时,最后是锺仪阙站起身来,轻声说:“我们下山吧。”
所有人都默认了,但女孩希望能带走妈妈。
众人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祖烟云说:“我们可以做一个简易担架。”
“嗯。”锺仪阙点点头,“一个人带女孩,另外两个人把人搬下去……”她扫过卢哥不太舒服的神情,只能暂且噤声。
“我可以。”祖烟云轻声说。
“不行。”锺仪阙连忙拒绝,然后才在几人的注视之下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她指了指女孩,“她有点害怕男人。”
“她知道自己该为妈妈忍受些什么的。”祖烟云看着女孩,淡淡道,“对么?”
果然,女孩在听完锺仪阙的解释之后,犹豫着点了点头,走到了卢哥身边。
卢哥有点不好意思,但对屍体的恐惧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克服的,他现在应该发挥自己的优势带好队,所以接过之前递给祖烟云的手电筒,走出去寻找可以制作简易担架的东西。
锺仪阙悄悄挨近祖烟云,把包里面的巧克力递给她:“下山很累,你先吃点东西。”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祖烟云神情淡淡的侧脸,“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对不起。”
祖烟云轻叹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跟你生气,不用道歉。”
“哦。”锺仪阙小声问,“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祖烟云闻言沉默一瞬,其实在看见锺仪阙的那一刻她就觉得不用说话了,她从来不愿意干涉她的工作和选择,不希望给她压力,只要她没受伤就好,这个事情已经在祖烟云心里翻篇。
马上两个人可以回城里面休息,然后在工作的间隙里约一下会。
她不愿意把这个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也不愿意锺仪阙兴致勃勃地跑过来,结果浪费时间跟她道歉。
“我只是有点累。”祖烟云语气平静,感觉像一声轻柔的叹息,“我找了你很久。”
“对不起。”锺仪阙小声讷讷。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在山里找了更久。”祖烟云轻声说,“你来救人,我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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