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烟云预订了当晚的飞机回去,而锺仪阙又不能放前辈们的鸽子。在短暂的拥抱之后,她只好拉着祖烟云回排练室。
爬上楼梯的时候,几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家正扒着楼梯往下看,看见她俩上来之后又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她俩牵在一起的手。
锺仪阙完全没意识到,她现在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撞坏了头脑。
祖烟云知道这些人在戏剧界的地位,想要抽手,但是被锺仪阙这个力气颇大的二愣子紧紧攥住了。
“祖烟云同学是吧?”一个看着精瘦但和蔼的老人开口,“听说最近在拍戏?”
“烟云。”锺仪阙介绍道,“这位是陆萦院长。”
陆萦,韶戏戏剧院的院长,也是韶戏的博士生导师。有相当多杰出的戏剧创作和理论作品,但已经有几年不带学生了,研究生部的学生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是在拍戏。”祖烟云并不擅长和长辈相处,只是恭敬地鞠了个躬,“陆院长好。”
“嗯,年轻时多实践,实践后多总结。”陆萦乐呵呵地打开门,“还是进来吧,我们这群老家伙可经不起冷风。”
锺仪阙随口抱怨:“咱们学校为什么建露天的走廊和楼梯啊,好冷。”
“创作需要头脑清醒。”陆萦含笑看了她俩一眼,“而且,很浪漫啊。”
“哪里浪漫了?”锺仪阙有点纳闷。
“寒风冷峭的旋梯适合爱人相遇。”一个优雅矜贵的老妇人调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就爱拍这样的场景。”
锺仪阙还在发愣,祖烟云已经反应过来,斟酌着开口:“老师们……”
“不用解释。”老妇人摆摆手,“我们都演了几十年戏了,知道朋友见面不会面对面站很久再抱很久的。”
锺仪阙这才知道排练室里微妙的气氛从何而来,脸瞬间就红了,喉咙也哑火,只有握着祖烟云的手动了动。
她可万万没有想到,确认关系之后的第一次出柜,竟然是跟戏剧界的前辈。
“别这么紧张。”看着默不作声的一对儿小情侣,陆萦笑着说,“我们这部戏,讲□□,同一片屋檐下的大象。居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都该正视它,无论是你们注视我们,还是我们看见你们。”
“少年人情深意切罢了。”另一个老人也说,“不必介怀。”
“……您们说得对。”祖烟云点了点头,然后越发握紧了锺仪阙的手。
“那祖烟云同学不如和我们一起读本吧。”陆萦看向锺仪阙,“好吗小锺导?”
“啊?”锺仪阙微微一愣,然后才点点头,“好。”
《石头》书写老年人□□相关的问题,锺仪阙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和几个老人聊总是有些尴尬,这下却忽然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