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锺仪阙和祖烟云私下里小动作太多,几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对视一眼,选择了傍晚时分早早撤走。
锺仪阙整理完下午的围读问题,接过祖烟云帮忙整理在一起的剧本,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手:“我送你去机场那边吃饭好不好?”
“你晚上不是要跟《桑树坪纪事》的排练吗?”祖烟云问。
“下午就拜托了师兄帮忙。”锺仪阙眨眨眼,“我回头帮他检查论文病句。”
“那辛苦你了。”祖烟云摸摸她的头发,对方邀功似的在她手心蹭了蹭,“别蹭……”看见锺仪阙这么乖,她实在很想留下来。
“……哦。”锺仪阙乖乖离开她的手,起身道,“我去开车吧,今天上午上表演课,我把车停在东门了。”
“一起去吧。”祖烟云抱起锺仪阙的剧本。
韶戏是个美丽的学校,无论是鲜花还是美人,在这春光中全都美不胜收,许多隔壁学校的人空闲时间也都会来散步,似乎什么都能大饱眼福。
祖烟云在这所学校里面待了四年多,总是行色匆匆地在校园里面走过,从未仔细看过这里的风景。
如今她转头,看向锺仪阙欢欣的、活泼的双眸,女孩的高跟鞋在路上脆响,裙摆扫过草坪上盛放的杜鹃……
她忽然意识到:在她的心中,诸事万物因围绕锺仪阙而成为风景。
“仪阙。”她照旧对锺仪阙说,“这次回去,我应该要好一段时间才能过来。”
“哦。”锺仪阙点头,“我知道哒,你接下来的拍摄会很紧张。”她背过手转身,笑着说,“我也会很紧张,我们都要加油,也不要让对方担心。”
“很寂寞吧。”祖烟云停下脚步,看着她问。
锺仪阙的那次璞山之险还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比如失神和失眠。
她偶尔会发呆,脑袋里回忆当晚的惊险和恐惧。
她偶尔会失眠,担心双眼合拢的黑暗后有一具青白而狰狞的屍体。
这些都是并不严重的“皮外伤”,会随着时间慢慢愈合。但是需要时间,也需要生活和快乐。
祖烟云本该陪在她身边,也该睡在她身侧,用温暖柔软驱赶冰冷僵硬。但她如今能做的,只是晚上长短不一的通话,还伴随着剧组的吵闹和自己的分神。
祖烟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始终感觉无力,始终知道自己的渺小。但面对锺仪阙,她还是无比想要成为那个无所不能的人——那是锺瞻对於祖英的意义。
“没有哦,上次分开后我没有寂寞过。”锺仪阙却认真地摇摇头,“而且我觉得,爱情不是用来消减寂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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