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的灯光亮起,锺仪阙转头去看,发现身边的遥国导演已经泪流满面。

锺仪阙递上纸巾,这个优雅的女士拭过眼泪,轻轻地问了一句:“你们有人是青稞么?”

锺仪阙沉默了半晌,然后在满场谢幕的掌声之中,轻声回答道:“大概是有的。”

她转头看面无表情的莫莫,后知后觉地发现,莫莫之所以能短短一年内同她和祖烟云都合作,因为她们的想法如此相近——天真到一种可笑的程度。

“莫莫。”她问,“要一起上台谢礼吗?”

“不了。”莫莫重新笑起来,那种熟悉的,仿佛对世界带着点挑剔和嘲讽的笑,“去接受掌声吧,锺导。”

今夜青稞只属於她自己。

锺仪阙在台上经历了一个很长时间的主创访谈,散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她实在是好久没这么费脑,出门的时候还在揉太阳穴。

“仪阙。”熟悉的声音在夜色之中唤她。

“烟云?”锺仪阙睁大眼睛,梭巡一圈后找到了正向她走来的祖烟云。

“你怎么过来了?”锺仪阙问,“不是说散场了就回酒店休息吗?遥国晚上可不怎么安全。”

“还好,我让司机送我过来的。”祖烟云说,“在家里面也无聊,不如来接你。”

“我们应该还要等会儿走。”锺仪阙捏了捏她的手腕,知道那片纹过身的地方奇怪地敏感,所以故意使坏,“陆老师他们在和老朋友聊天,我还没叫司机过来。”

“没关系。”祖烟云拉着她坐在街边的石凳上,“我们等一会儿。”

“小祖!”一个穿着绯红裙子的人从夜色中跑过来,裙摆摇曳,看上去像是一朵鲜艳的火烧云。

祖烟云抬头,花了几秒才意识到来者何人:“谢炽?”

谢炽是祖烟云大学时期的朋友,并在杜确之前负责《一夫二妻》的灯光设计。但之后马上选择出国访学,只留下一束还给祖烟云的干花。

她们都是相当缄默安静的人,分开之后也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锺仪阙和谢炽接触时间不长,迎上对方的目光之后只是笑着点点头。

“刚才在台下我就在想:小祖会不会来接小锺导。”国外的生活似乎改变了这个女孩的性格,谢炽不再像以前那么缄默,她看向锺仪阙,“我老师是《镜片》的灯光设计师,我跟着她来学习。”她矜持而真诚地赞赏道,“很杰出的作品,小锺导。”

锺仪阙点点头:“我也很期待《镜片》的首演。”

“希望不会让你失望。”谢炽说完之后转头,看着故友由衷道,“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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