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被何夕的思维绕晕了,无奈至极反而笑出声:“那我说还是不说嘛。”
“说。”
“是这样的,手机里的照片我确确实实删掉了……”她别有深意地拖长了尾音,眼梢跟着一并拢起,“但你也没说不能洗出来啊。”
何夕:“我的宽容是让你用来曲解的吗?”
时雨顶嘴:“拍得多好看,删了可惜。”
“……管你什么借口,没收了。”何夕面不改色,把手往回收。
相片落在何夕手里,只怕屍骨无存。时雨舍不得她的收藏品就这么陨落。
她一把扯住相片另一角,在何夕再三警告“松手”之后,幽幽地央求道。
“你就行行好,把它留给我做纪念嘛。”
她笑,纯良中透着一丝说不清的魅惑。
舌尖向上,抵达上颚的那瞬触电般弹开,再轻轻回落到齿间。
“姐、姐。”
简短分明的两个音节,好似被妖精施了咒。
何夕一晃神,手上卸了力,相片被时雨不慌不忙抽了回去。
惊慌失措的视线,昭示了她的心绪不宁。
“你……”
“谢谢姐姐。”
时雨掐准了何夕换气的空档,乘胜追击。
……卑鄙,狡猾,恬不知耻!
何夕顿时失语,脑海中像烟花爆炸似的蹦出一堆贬义词。
试问,世上还有比时雨更难对付的人吗?
她会使坏,会明知故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节节败退的底线。
最可恶的是,她每次都能得逞。
天理难容。
“何夕,我建议你先去开个门。”时雨善意提醒,笑得有模有样,“否则别人找过来撞见,我和你加起来都不够说清的。”
胸有城府却极少显山露水,当真是腹黑的最高境界。
“……”
在何夕心里,面子比天大,她输也要输得像平局。
“下、不、为、例。”
后槽牙咬得严丝合缝,生生磨平四声气音。
下午授课时的何夕与早上判若两人。
她绷着张阴沉沉的脸,眉眼寒凉,既不挨着时雨坐,也不张口闭口使唤她,一副要和时雨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
时雨一手撑着侧脸,看似在读书,目光却总有意无意往奓毛的那位身上移。
何夕生性冷薄,一般不轻易和谁真的发火,顶多碍於傲气耍一阵横,怒气下了头便成过眼云烟。眼下她决定较真,想必是被捅到哪点敏感之处,一气之下走进了死胡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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