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发展,让时雨预先备好的“死缠烂打”式plan B沦为了废案。
她收了点笑,作势去探何夕额上的体温。
“干、干什么你?”
“没发烧啊……”时雨迷惑地喃喃自语,“今天吃错药了吗?”
何夕流下一滴冷汗:“还逛不逛了……”
时雨一秒抬头:“逛,当然逛!”
白送的羊,她时雨可不能不要。
以书店作为始发站,她们齐步踏上今夜的旅途。
半圈商场逛下来,何夕的表现实在反常,令人起疑。
她曾经明确表示过自己不喜欢逛街这项活动,尤其还是陪着别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东转西转。
可眼前这个何夕却对时雨百依百顺,半个“不”字都不说,根本就是被夺舍了。
即便聪明如时雨,也没法从她空虚的眼神中读出端倪来。
时雨注意到,何夕今天分神的次数多得离奇,以至於她都忘了绷紧身上的刺,去抵御她排斥的那些琐碎感。
如同一个漂亮哑巴带给人的感受,呆呆痴痴,自命清高,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何夕,你戴一下这副眼镜。”
潮玩店里,时雨拿起一副银丝边的平光镜,走向何夕。
后者有些茫然:“没近视为什么要戴?”
“我猜它很适合你。”时雨等不及何夕的允许,直接上手,“相信我,试试。”
何夕不闪不躲,呆站在原处任由时雨将眼镜架上鼻梁。
“哇哦。”
时雨小小地惊叹道。
“本来以为你戴上会像老师,这么一看倒是比较像小说里的霸总。”
她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推着何夕去看镜子。
“像不像标准的斯文败类?”
何夕无感:“……我品味不出什么区别。”
这话乍一听就是妥妥的凡尔赛。
在时雨的视角里,她看到的何夕与本人的描述天差万别。
绝佳的骨相,无瑕的皮相,凤眼外双高鼻梁,全是不嫌多只嫌少的加分项。银质镜框衬着肤色,镜片又恰到好处地打磨了她眸光中犀利的棱角。
立式衬衫的纽扣只解了最顶上一颗,锁骨遮遮掩掩躲在几寸单薄的布料下,既禁欲又惑人。
偏偏她还有个嘴硬的毛病,说着没区别,却一个劲儿盯着镜子呆涩地看,被路人偷拍都全然不知,宛如古希腊那个受了诅咒的美少年。
有时候时雨会替她惋惜。
又高又瘦的身材,手脚细长,衣服怎么搭怎么有品,应该是很容易博得他人好感的类型。
但叛逆期似乎与她如影随形,她宁可关着自己一辈子,也不愿踏出安全区半步。
面对这样一朵高岭之花,时雨满脑子只想将她摘去,据为己有,私藏终生。
哪怕这有违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