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夕呢喃了几遍歌名,不再出声。
耳机便宜,音质不佳,但在何夕耳中,女歌手舒缓悠远的演唱,胜过天籁。
她摒弃杂念,倾心地聆着。
“我不管未来会怎么样,
至少我们现在很开心。
我不管结局会怎么样,
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简简单单的温暖,恬淡稀疏的忧伤与喜悦,都随副歌萦绕心头。
何夕轻轻颤了颤眼睫,憋住一滴打转的泪。
她无法确定,具体是哪句歌词,触动了她丢盔弃甲的钢铁之心,不费吹灰之力钻入没能设防的内里。
“我不管未来会怎么样,
但我每天都想见到你。
我不管结局会怎么样,
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
如果你还是没法相信……
真的没关系,
我会安静的离去……”
一曲终了,余音绕耳,像心事,像纪念,像怀恋,像希冀,像说不出口的告白,像寻不回来的岁月。
何夕靠着座椅,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时雨。”
“怎么了?”
“设成单曲循环吧。”
何夕做了个奇异的梦,梦中她回到了烟雨朦胧的剡里,在大雾天孑然一身寻觅着某个身影。那影子始终快她一步,总在将要触及时离散成风。
“等等。”
“等等我。”
“等一下!”
何夕惊醒,错愕地看向被她抓住的,身旁人的手。
车里正在报下一站的站名,不是北洲。
歌曲在她熟睡时悄然止息,耳畔寂静无声。
时雨凑近了问:“……做噩梦了吗?”
“没,没……”何夕用力眨了眨晕乎的眼,松开紧握的五指,“耳机还你。”
她摘掉耳机,交还给它的主人。
何夕垂着眼,默了少许工夫,暗暗把垃圾袋中揉皱的车票拿出来展平,放进钱包的夹层里。
高铁行驶在连绵不绝的丘陵地带,穿山越岭。云雾是天青色,犹如仙境,其间飞过一行白鹭,高低错落,起舞蹁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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