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笑不太起来,嘴角一抽一搐:“呵,我谢谢你啊。”
大红缎带高高挂,被风吹拂时就像千手招徕,挠得何夕心痒痒。
她突然很想花钱讨个彩头。
“你等我下。”
她朝那棵树走去,向管理的人要了条红布,提笔落字,然后踮一踮脚,将嗔痴念妄悬於枝腰。
时雨噙着淡笑,看何夕身姿挺直,忤逆一川风尘而来。
“求的什么呀?”
“平安喜乐。”
“给谁?”
何夕想了想,凝语道:“众生。”
时雨莞尔一笑:“何夕,你是哪号活菩萨转世啊?”
“活菩萨……没有的事。”何夕喃喃自语,眼色端正,“当苦行僧都不够格呢。”
向里走二十分锺,她们见到了传说中的“绝美海滩”。
海是有的,只不过海水不太蓝,不似纯正的颜色。
最让何夕大跌眼镜的当属沙滩上林立的小摊小贩,卖啥吃的都有,宛如走错片场的小吃街。
局限的空间里,人头攒动,像一个个待煮的饺子,扑棱着打转。
“……”何夕盯着脚下埋在沙里的半截香蕉皮,轻微洁癖的忍耐度抵达了阈值。
她叫住拿着手机四处记录的时雨:“时雨,我看我们还是撤吧,这儿真没意思。”
“嗯……好吧。”时雨比对了她拍的实景,啧啧称赞网图的精妙,“但凡多拍一点,都能露馅,人类真是善於另辟蹊径。”
“那叫留白,给你遐想用的。”何夕淡淡反讽道。
时雨:“里头打不到车,我们先走出去。”
“又要走?”何夕撂担子不干了,“我脚底板在抗议你听见了吗?”
时雨毛遂自荐:“要不……我背你一会儿?”
何夕:“就你这弱不禁风的身板能背得动谁……”
“可是咱们除了腿也没别的交通工具可用了。”
“……我不管,你想办法。”
正当何夕一心一意耍性子时,强人所难的报应来了。
如鬼魅般冒出来的小孩潜到她身后,铲起一把黏糊糊的沙土,大力扬起。何夕的头顶上空,顿时天降正义。
缄默的时刻分为三份。何夕滞了一秒,怒了两秒,余下时间全在抵抗身上那令大脑作呕的肮脏。
她抓起时雨的手,撒腿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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