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时雨,太懂事了。”杨梅欣慰,又心酸。
向福利院众人隐瞒病情,是时雨自己的意愿。
几个月来,她照常生活,照常帮忙,照常对每个人笑颜相向。
时雨曾向院长坦言,她这样做,是怕成为别人的牵挂。
她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当为那再无可能的流浪之旅,开一个永无下文的头。
打完了照面,时雨又和杨梅闲扯了几句长短。院长走后好一阵,她停下手头的活儿,摘了手套抹掉满头的汗,拍去身上的大半尘土。
好累,想充电。时雨边想边往综合楼里走。
前面的课室发出孩子响亮的读书声。时雨路过,见到个小男孩摇头晃脑念着他不明其意的诗句:“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这个年纪学《离骚》,会不会太早了啊?不过……好学也不是什么坏习惯,挺好的,挺好。
时雨想起曾经的自己,一笑置之。
再往前便是音乐教室了。
听见琴声后,她慢下脚步,悄悄朝里望去。
不出所料,何夕正在教小满弹尤克里里。
“进来。”清冷的嗓音透出一丝命令的意味,“要看也别站门边上看。”
时雨面带窘态,笑着走进教室:“……被发现了啊。”
“我不瞎。”何夕低着头,在换琴弦。
假话帅不过三秒,被小孩无情拆穿:“时雨姐姐,是小满提醒何夕的。”
时雨险些笑喷。
“就你机灵。”她嗔笑着摸摸小满的头,转而问何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黄先生的事,办妥了吗?”
“两点多吧。”何夕简答道,默认第二个问题作肯定回答。
“回来都不给我发个消息的么?”
“我去图书馆看过,你不在。所以我猜你在忙,就没打扰。”
时雨:“你一下变这么贴心,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何夕动作一滞,没回话。她貌似没有心情接应这个玩笑。
在时雨费解的目光中,何夕忽然放下了琴,站起来给了灰头土脸的她一个越过肩头的拥抱。
“……”
小满惊呆,默默捂上双眼。
时雨惊愕了两秒,心里还在调侃,何夕居然不顾洁癖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她祖上是烧了什么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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