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父亲的臆断,和墨守成规的死道理,何夕冷淡的表情风驰电掣地转了一个轮回。
先是惊,再是愤,气极反笑,轻嗤一瞬后留下满眼萧瑟的自嘲之意,最终归於寡淡和厌倦。
这一气呵成的转变,没经历过千百次,是做不到的。
“好了浔安,不要说了……”傅璟好言相劝,用眼神示意道,他还是先出去的好。
“不说就不说,当我想说啊……”看在这里还有外人的份儿上,何浔安定了定心,走去病房外接着生闷气。
妈妈握起女儿的手,试图挽回糟糕的局面。
“何夕,你爸爸是太担心了才会气上头的,你别怨他……”
何夕烦躁地甩开母亲,声冷如冰:“你们什么时候走。”
傅璟愣了下,为难地说:“……最近学校里事情多,我们就请了一天假,所以……”
何夕见惯了爸妈为工作而“归心似箭”的模样,语气愈发受冷,急转直下。
“今晚是吧。”她看似无谓,声音却依稀地发抖,“直说啊,何必拐弯抹角。”
她妈:“何夕,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冷静点何夕,爸爸妈妈老远赶过来,你稍稍体谅下,啊。”
“……我说,让你们走。”
“何夕,算妈妈求你……”
强装的冷漠熔化殆尽,何夕这座休眠火山,终是爆发了。
“我就是活该行了吧!”她眼眶一周淡红,逐渐加深,“活该遭人打,活该被你们丢在这儿不管不顾!真是对不住了啊,让你们养了我这种丢人现眼的女儿!”
何夕下意识抓起床头柜上的苹果,想砸出去泄愤,最后却碍於肩伤,吃痛地放下了高举的左臂。
“……出去。”她捂住抽痛的脑袋,冷语冰人,“给我出去!”
妈妈也红了眼,呆滞地伫立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何夕受难,流下一滴泪。
何浔安在外面听见何夕出言不逊,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准备开口教训,看见女儿病痛发作的羸弱样,铁心一软,保持了缄默。
“别激动,何夕。”时雨坐不住了,走上前搀她躺下,柔声抚慰道,“躺一会儿,躺着会好些。”
她转向刚被女儿寒了心的傅璟,诚诚恳恳:“阿姨,何夕她被打得不轻,精神不太稳定,心情也比较差,这些……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您不用放心上。”
傅璟垂泪,含笑点点头:“我知道。”
“阿姨,不如您和叔叔先去外面逛一逛吧,何夕这里,有我照顾着。”
“唉,也只能这样……那就麻烦你了,时雨。”
“没关系。”时雨送夫妻俩到电梯口,“叔叔阿姨,慢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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