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日落。”
何夕用自己数年来最温柔的口吻,为她放生的小虫祈愿。
“那就……先送你一次日出吧。”
在机构门外,何夕确认了这儿的地址,正是师傅发给她碰头的定位。
“我还需要点功夫,你可以去大厅里坐坐。”黄新鸿如是说。
收到指示的何夕乖乖照做。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她一向能不动就不动,固步自封。
临着大厅有一间教室,十七八个孩子围坐一圈,在穿着马甲的志愿者带领下玩游戏。
她情不自禁透过窗户往里望了两眼,把这一幕幻视成了福利院的哪天日常。
那些喜笑颜开的孩子里,就有小满。
坐正中心的年轻女生手捧童话集,声情并茂演绎《雪白和玫瑰红》。
她站在走廊上等下课,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时雨的笑容吸引,像行星谨遵万有引力的法则。
“姐姐……”
衣角被轻轻拉扯,何夕钝钝地回过头寻声。
女孩子戴顶针织帽,身高到她腰间,眼眸明亮,神似海上的星光。
“你好。”何夕礼貌性地蹲下身,和她平视。
“……大姐姐,”小女孩脸颊绯红,腼腆地说,“你好漂亮。”
夸奖来得太突然,她受宠若惊。
一只小小的拳头热情地伸过来,向她手心里投下了一枚圆滚滚的物件。
“送给你。”小孩弯弯眼笑,半露的虎牙小巧玲珑,“很甜的。”
糖纸包裹的奶味香甜馥郁,沁人肺腑,是她小时拆了喜糖盒子后准要第一个挑出来的心头好。
这样一颗糖,时雨给过她不少。
“谢谢。”何夕尽量笑得自然。
女孩欣喜,可可爱爱地挠了挠帽檐:“姐姐不用谢。”
说完,她害羞地跑回了教室里,跟小伙伴聊起最近热播的动画片。
何夕把赠礼握在手中,正暗自回味着,忽觉身后有人走来。
“何夕。”
师傅风度翩翩地冲她示意。
“我们该走了。”
上了车,何夕仍盯着手上的奶糖,木呆呆地端详。
师傅瞥她一眼,泰然开场:“徒儿,近来可好?”
他口气轻松地定下了诙谐的基调。
她收好了糖,回神道:“……还行。师傅呢?银舟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不坏,至少船还能开。我这个船长,为了补几个漏水的破洞,可是把老命都搭上咯。”
“……您心态真好。”比她易燃易爆炸的玻璃心好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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