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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生日呢,你不陪我过了吗?”

“他们期末肯定没空理我,我不想一个人……”

从小到大,哥哥就没借故缺席过。哪怕第二天有模拟联考,他都能舍下一天的晚自习,看她许下年年落空的愿望,吹熄了短命的火焰,迎来毫无长进的新一岁。

何年声弱,状似无精打采:“何夕,那天我有个重要的比赛,实在抱歉……”

“……”签字笔猛击桌面,笔芯废了一支。

“哦。”她默了默,冷冷地应,“你比赛去吧。”

兄长祭出了学业大事,她还能怎么任意妄为。

要懂事,要合群,不能任性不能乖僻,以哥哥为榜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当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小孩”。

人们给马驹套上缰绳前,从不过问它是否心系草原。

“……对不起啊,何夕。”

她憋着委屈等了很久,等来何年一句内疚的道歉。

辣眼的泪泉涌般挤入眼眶,何夕愤懑地挂了通话,回房里取出哥哥历年的生日礼物,摔在床垫上发泄。

她要的不是空口无凭的“对不起”。

她也最讨厌何年卑躬屈膝跟别人道歉的样子。

何夕见过无数次,在商场,在大街,在每个何年不得已将口罩摘下一会儿的公共场所,他熟练地向被惊吓的人哈腰致歉,脊骨折成卑微的九十度。

他人反应各异,其中不乏恶性的藐视和奚落,赤裸裸地宣扬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年三十当晚下了雪,何年信守诺言,风尘仆仆地坐大巴回了故乡。

他扛着行李推开留好的门缝,撞见何浔安面红耳赤地撕碎了一张标红的成绩单,臭骂一脸漠然的何夕。

“你看看你考的什么垃圾成绩,还有脸说想去学吉他!正业都学不好,还学个屁的兴趣,玩物丧志!”

“我只是懒得考好。发这么大火,有病……”

何夕还嘴,他更生气,把揉得稀烂的碎纸扔在她脸上,扬起巴掌就要挥下去。

傅璟插手,护住女儿,说大过年的,动粗有伤和气。

“没点家规,她就不把我这个爸放眼里!闪开,今天不教训她我面子往哪儿搁?!”

千钧一发,何年横到三人中间,好声劝道:“小叔,消消气,注意身体。何夕她也不是故意的,一次没考好,下次努力就是了。”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父母恩爱,儿女孝顺,家和万事兴。

在何家,何年便是那块能补足所有裂痕的胶布,他温和地出现,不需什么大动作,就能消除家里琐碎的矛盾。

一桌温凉的年夜饭,为考上名校的优等生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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