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热心肠,边帮时雨插花边啧啧称赞:“这么漂亮的花,跟我们时雨蛮配的喏。哪个小伙子送的?”
“不是小伙子啦,是何夕买的。”时雨笑着更正道。
“哦,是小何,怪不得怪不得,这孩子人真挺好的。”何夕来过那么多趟,福利院的叔叔阿姨都把她当半个自己人,“你昨天不在不知道,她帮我搞了整整一天卫生呐,那地板,鋥亮的哟,书也全给码整齐了……”
在阿姨那儿听了一堆何夕的“活雷锋”事迹,时雨抱着鲜花回了房间。
她将五颜六色的洋桔梗摆上桌台,装点单调的秋天。
床头糖罐的盖子开着,地板上掉了张糖纸。
被子踢开了一边,何夕蜷在里面熟睡,嘴角留着细粉状的糖渣。
“为什么……”
她说着梦话,眼尾闪着亮晶晶的微光。
“为什么你们……都只能陪我……到十九岁……”
“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时雨轻轻走过去,拉上那条漏风的缝,用袖子替何夕抆了抆嘴。
她叹了声气,忍耐着眼中涨水般的不适感,喃喃自语。
“我果然还是……”
“放心不下啊。”
第52章 51单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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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业式在一小时前散会,校门口人走茶凉,没剩几个家长孩子。
离入伏尚有些时日,太阳却急不可耐地显露毒辣的本性,晒枯了不少老实本分的行道树。
何夕背着书包,等在门卫室旁边的一颗梧桐树下,仰望那些口干舌燥的叶子在日光中一点点蜷缩成烧焦的锡纸。
她盘算着,如果收废品的老伯比哥哥先出现的话,她就把包里的暑假作业都用来献爱心。
有妈妈跟何年拦着,何浔安再怎么发怒也不关她事。
“哈哈,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何夕真可怜,略略略……”
小胖墩啃着油腻的烤肠,跟在母亲身后冲她嬉皮笑脸。
何夕隔空瞪他一眼,二话没说掷了一块石头过去。
石头砸到连衣裙,女人的冒牌香奈儿沾上了污秽的沙尘。
她立马怒形於色,走上前将何夕搡倒在地上,连踹几脚:“……你个死丫头,有爹生没娘养的,真当我不敢教训你?!”
高跟鞋扎在小腹上,像把胃给刺穿了。
何夕吃痛地捂住肚子,疼得直冒汗,脸上顿起一阵吓人的痉挛。
女人不过虚张声势,真出事可不敢担责。
“大壮,愣着干嘛,走啊!”她惶惶地拉走似乎想去扶人的儿子,快步流星地远离了事发地。
不久,何年匆匆忙忙骑车赶来接妹妹,看到的是她跌倒路边,灰头土面与汗流浃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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