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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箱一箱的废旧家伙什,全被何夕当宝贝供着。两个人捣弄半天,一样物品也没扔,说白了就是无效劳动。

时雨算是理解,她妈妈为什么那么头疼了。

这些东西放在家里占地方,但女儿不给清理,有点要扔的风吹草动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护得可死了。

想要永绝后患,大概只能……先把女儿扔一扔。

时雨看着何夕这脸欠打的骄横样,哭笑不得:“你这不扔那不扔,真想给蟑螂一个家啊?”

“存久了有感情的……”何夕皱皱眉毛,嘀嘀咕咕,“哪能说断就断。”

她心浮气躁地将箱子封装好,起身展了展腰,并没留意到时雨刚刚眼带忧虑地抿了一瞬嘴角。

“我去喝口水,你先把别的理一下。”

“嗯。”

何夕倒了些开水,端着杯子边走边喝,回房时恰巧听见时雨用纯正的广播腔深情朗诵道——

“你猜我的心长在哪一边?不是左边,是你这边。”

“何夕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

这玩的哪儿出啊?!

热水猛地呛气管里,差点没给她烫出个窟窿。

“啊咳啊咳……你、你在说什么啊你!”

何夕怔忡,一时凌乱。两颊煞地飞红,冒出滚滚热烟,像高压锅里煮得烂熟的白萝卜。

时雨斜靠窗口立着,周身镶了圈淡光,笑得些许玩味,举目看她发窘。

“嘭。”

关房门。

“哢啦。”

落门锁。

何夕咽了口唾沫,深呼吸几下,才稍稍镇静了点:“好了,你接着说吧。”

覆红的耳尖十分老实地动了动。

她还想听。

时雨昵笑着问:“说什么?”

“就是,后面的话啊。”

“后面……什么话?”

“……”

对方装傻充愣的花招,仿佛故意的撩惹,在她心里挠痒。

“没、没事,不说算了。”何夕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讨饭的叫花子,於是磕磕巴巴地收了痴人说梦的欲想。

“噗嗤——”

脑袋刚往下低了几度,头顶却被纸制品不轻不重地碰了下。

她抬眼,瞥见时雨手中的粉色信封,爱心贴纸已经脱胶翘边了。

“这个无名氏只写了那么多。”时雨一笑嫣然,说,“想不到你还收过情书诶,何夕。”

何夕拿过信纸研究,一点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读过类似的土味情话:“这古董你哪儿找来的?”

“你书桌的抽屉,和高中毕业照,还有一些贺卡跟明信片放在一起。”

“噢……那可能是高中的事吧,反正也不知道谁送的,看过就忘了,也没什么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