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时雨讲起那年的运动会,自己在晚自修公然逃了一次历史考试,只因想在毕业前再听一次谢绝高三生入内的十佳歌手大赛。
“我知道这事,你在信里写过。”
时雨记性一绝,很快答出了后续展开。
“班主任怪你带坏风气,罚你在家上了一周晚自习,结果你偷打游戏被爸爸发现,又给赶回学校去了。”
案底被人揭穿,何夕却在沾沾自喜地笑,心悦时雨还没把她劣迹斑斑的叛逆期给淡忘。
何夕:“我写过的事多了去了,你全记得?”
她盯着时雨问,像老师抽查学生背课文。
“当然记得。不光有这件,还有……”
一页书函从记忆博物馆的深处逃出,展开信纸上言无不尽的倾诉。整页笔墨被泪水蹭得糊里糊涂,黑与白错落不齐。
她似乎重闻了少女的悲泣。
“木兮,我哥哥不见了。”
“他的房间被锁上,照片也撤没了,坟墓里的木匣子还是空的。”
“爸爸说他去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等做完了,会回海里去,当一条自由的鲸鱼。”
“这听上去没什么不好。可是……我该去哪里找他?海有这么大,我该怎么找他?”
这一题,时雨当初也没解出来,只避重就轻地写了些有的没的。挖空心思也没帮上半分忙,她自认有愧於何夕。
“时雨,想什么呢。”何夕在她眼前招招手。
“……在想,你的生日。”时雨回过神,随口扯了个谎,“你想怎么过?”
再过一周多点,何夕就二十一了,离成人社会愈近,也就离她愈远。
“没想好。”何夕说,“总是我们一起过呗。”
她先笑了,以为时雨会随即调侃她油嘴滑舌。
但时雨好像笑不太动的样子,唇尾微牵,瞬息即落。
在她头顶上,冷风将太阳逐入云翳,向大地投射下一片惨淡的影。
傍晚回家,何夕炼药一般炖了一锅黄咖喱。
“我下楼扔个垃圾,你看着点厨房,别让它烧焦了。”她手提一袋厨余垃圾,和坐在客厅里看书的时雨知会了一声。
“明白。”时雨朝她比了个“OK”。
这天电梯检修,何夕走楼梯下十几楼时,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看见一辆救护车闪着灯开进了小区。
……出事了?
她莫名联想到诸多不好的词汇。
何夕丢了垃圾袋折返,见一栋别墅前有许多人驻足围观,众说纷纭。急救人员推着担架车,分开一条道,把一具蒙着白布的屍体运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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