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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欢?”

何夕冷不防被抓包,当忙挺直腰板,上交微信聊天记录洗清嫌疑:“公司新来的小后辈,今天要去找委托人签字把合约结了,临时有事抽不出身,问我能不能帮个忙。”

“哦……原来如此。”时雨瞧她紧张得冒汗,忍俊不禁道。

“可能会去得比较久。”何夕乖乖请示,“你批吗?不批的话我就让她另谋高就了。”

时雨油头滑脑地笑了笑:“当然得批了,大、前、辈。”

何夕:“……”

“哎哟,脸红啦?”

口罩都掩不全她的羞。

“……瞎说,”何夕小声抵赖道,“是过敏。”

时雨就着一杯温水吞下睡前服用的药丸,侧目打量着身旁似被六耳猕猴调了包的何夕。

她那表情一看就心不在焉。

《千千阙歌》的谱子只弹了一小段,失误百出,硬生生弹成贯耳魔音。

时雨:“何夕,你的徽章怎么不戴了?”

银舟周年庆,发给全体员工的纪念品,何夕从领到手的那天起就一直戴着显摆,说这和哈利波特的魔杖一样,是身份的象征。

“有点难受,暂时不想戴它。”何夕胡乱拨着六根琴弦,眼神少许涣然。

“怎么了?”时雨问,“是下午的委托出岔子了吗?”

何夕怃然地垂下眼帘,默了默说。

“我碰到他们了。”

“……谁?”

“江蓠的父母。”

她去另一家医院交付委托书回执,看见有人在人行道上跪地募捐,哭喊着哀求路人为他们身患脑瘤的小儿子凑一点治疗费。

巨幅照片里的小男孩七八岁大,脑袋光秃秃的,身形羸瘦,靠一台呼吸机维持生命体征,貌似已时日无多。

出於怜悯,何夕扫了付款码,捐下了本想拿来买杯奶茶犒劳自己的二十块跑腿费。

“谢谢,太谢谢了,好人一生平安呐!”男人边谢恩边抬起粗黑的脸,无意瞥见何夕的胸章,电光石火间,惊喜反转为惊愕,“啊,你、你是不是……”

何夕认出他也不过花了零点几秒。

这张沾满涕泪的,像青面兽般的面孔,令她浑身犯恶。尤其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脑海瞬间被一阵狂轰滥炸夷为了平地。

“等等,别走!”

男人用一双蟹钳般的手拽住她的手腕,如同想拉人陪葬的溺水鬼,整张脸的肥脂横肉都在颤栗。

“你、你们不是帮人实现遗愿吗?能不能救救我儿子,他想活下去,他只想活下去……”

他的妻子捏了串佛珠,膝行过来,入邪似的把头往地砖上猛磕,神叨叨地念着何夕听不懂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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