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取出磁带,小心抆拭过后将它装回盒子,收进书柜,按编号列入最上层一排。同样的录音带还有好几十盘,编在“二十六”之后的暂未拆封。
“她是我的玫瑰。”
何夕说话时,明明在笑,可江蓠却觉得,这是她今天在前辈身上见过的,最悲伤的表情。
分别之际,江蓠冷不丁问道:“前辈,你还认识别的叫‘江蓠’的人吗?”
正要帮着开门的手应声顿住。
“为什么这么问?”何夕侧眸,脸色略显讶异。
江蓠吐吐舌头,抖机灵说:“我刚才瞎逛的时候,看到墙上裱着幅很漂亮的素描,画家跟我同名同姓。”
书店进门最显眼的位置,不随大流搞个招商引资的广告位,偏留给一幅画技尚可、画师却查无此人的风景速写,真不明白店主用意何为。
何夕似乎想到什么,扭头望一眼背后挂的画,再看回江蓠闪闪发光的双眼,笑颜平和道:“你喜欢吗,那画?”
江蓠不假思索:“喜欢啊!荞麦花,可是我除了大海以外最喜欢的东西了,逢年过节还会给自己买个几束呢。”
连旅行箱的箱身上都印了图案,她说的喜欢,确实不是客套话。
“既然如此……”何夕几乎是未经犹豫便取下了画框,大方道,“就送你吧。”
江蓠瞪圆了眼,一脸难以置信。
“送、送我?”
“对啊。”
“这,无功不受禄……”
趁她懵懵懂懂还没表意推辞,何夕手快地用泡沫纸打包好了画作。
“没事的。”她笑着说,“难为你大老远跑这一趟,就当带个纪念品回去。”
看着江蓠心慌意乱地跪下来开箱置画,嘴里机关枪一样吐着“谢谢”,她再一次无故施惠,口气照样轻松,像说一桩举手之劳的事。
“下个月银舟组织团建,就选去靠海的地方吧。”
“我会向上边提议的。”
那一刻,何夕在江蓠心中的形象从“偶像”瞬间晋升到了“天使”。
用仰角看去,在粉丝滤镜的加持下,她周身仿佛圣光普照。
“前辈……”江蓠感动得露出个哭唧唧的小表情,有点儿搞怪,“你这样会让我舍不得说再见的。”
何夕猝不及防被逗笑。
“不说也没关系,该相逢的人,总会相逢的。”她伸手拉了江蓠一把,神色怡然,“只要你想,不论以何种形式,我们都能再见。”
可算是奇妙,炖烂了的心灵鸡汤由她说出来,喝着居然还蛮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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