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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思了一下,总结:也许自己不该教小满“学以致用”这个成语。

那几天何夕在穗州顺便见了不少老熟人,但林远两口子除外。

银舟派给林远带的小后辈和川菜馆服务员的口径犹如复制粘贴:休年假,出国游,北欧某岛国。

她当机立断打开微信,往两边的聊天框里各送上一个“新婚快乐”,并点赞了纪琛晒证晒极光的朋友圈。

董思然正好有事飞去穗州,一看何夕也在,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人绑走陪她扫墓。

“我记得你妹妹的祭日早过了啊……”何夕没什么怨言,只是奇怪,“而且你怎么不带你男友?谈对象谈崩了?”

上回她远赴山城帮他们新开的文身店剪彩,那两人还夫唱妇随地撺掇她办卡买套餐来着。

董思然那会儿已戒了烟,只因着何夕老是念叨“抽烟折寿”“想看她多活几年”云云。她漫不经心地嚼着泡泡糖,朝何夕的脑门不轻不重赏了一记弹指。

“别瞎想,我跟他好着呢。”她将车载导航的终点设在一处公墓,“只不过,带去扫墓有点不方便。”

目的地眼生,措辞语焉不详,何夕开动小脑筋稍加回想,便知一二。

她一时懈怠,没管住作死的嘴:“谑,某些人还真是长情……”

气球大小的泡泡“啪”地碎了,余光中惊现寒芒一撇,她始觉自己离挨揍不远了。

“……口误。”

“敬业,是敬业。”

不改口还好,一改口被揍得更惨,卧床不起敷了整整一星期跌打损伤药。

日晖灭,凉灯明,春雨未歇,共处一间小店的师徒俩似有叙不完的旧。

夜色入深,黄新鸿瞄一眼表,忽而正色道:“好了,闲话到此为止,该和你说正事了。”

当着何夕的面,他掏出提包里四四方方的小黑盒,扣在桌上推向她手边。

“师傅,这是……”

“按规定只能家属领取,但她说过想回家,所以我动用了一点关系。”

何夕明显淡眸,木然凝望着盒子,探出手,想要触碰却瑟瑟缩缩不敢向前。

黄新鸿接下去说:“医学院的同僚跟我透露,蜉蝣症的相关研究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第一批治疗药物也顺利进入了临床试验阶段。最快,明天的报纸上就会登出消息。”

往后,奇迹将不再仅限於想象与祷告中。

“……挺好。”

半刻默声后,何夕长长地释了一口气,唇边勾起一道明媚又忧伤的薄弧。

“我想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

后来二人又絮絮地聊了两句别的事,有意冲淡了骤然伤感的气氛。

黄新鸿掐着时间,动身返回杭平,去赶一场慈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