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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道长叹:“这个政府烂透了。”

烂到根里了。

晚上沈裴秀是和沈静秀一处睡的,姐妹俩抵肩说悄悄话。

沈静秀寄回的家书,从来不谈自己的工作,只谈生活,此刻透露出零星半点,已使沈裴秀胆战心惊。

这不由让她想起宋慈,她说:“二姐,我们学堂来了位女先生,和你一样读过女子师范,她是一位奇女子,若你不急着离开,我想带你见见她。”

正式见面是在次日傍晚,昨夜夜半下过雨,白天太阳洗晴,叫树木闷起暑意。

沈裴秀和宋慈打过招呼,带沈静秀上了教职工宿舍,“宋先生,这是我二姐。”

“你好,我叫宋慈。”

不必多言,宋慈已从沈静秀的装扮与神态中,寻找到那不曾忘却的信仰。

她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你好,我是沈静秀。”

宋慈迎她们在床边坐下,她住单人宿舍,简单整洁,最珍贵最爱惜的只有桌上和床头堆放的书籍。

她问:“沈小姐从哪里来?”

沈静秀说:“湖南来。”

宋慈了然,“湖南人杰地灵,在校期间,我便十分景仰向警予女士。”

对她多出许多认可,沈静秀笑了,又问:“宋小姐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宋慈一一回答。

她们聊得酣畅,大方地评说当世人物,兴起了便痛骂“卖国贼”,偶尔夹杂几句俄文或英文。

沈裴秀专注地听她们的对话,目光定住,为宋慈脸上的微笑深深入迷。

临别前,沈静秀问:“宋小姐不想离开吗?”

“自然要走的。”

宋慈一面说,一面看沈裴秀,女学生对她露出一个藏羞的笑,脸莫名地红。

沈静秀站姿笔挺,又伸出手,“分流终有合汇一日,宋小姐,再会。”

宋慈握住,“正道不孤,殊途亦同归。沈小姐,一路平安。”

走出校舍,才发觉外边的雨下了好久,雷打得响,听起来骇人。

姐妹俩撑一把伞,顶着风雨回到家时,满身都湿透了。

家里来了客人,坐在厅里。

那人三十岁出头,穿着朴素,脸清瘦,眼神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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