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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孟质,你现在算是出名了,邢部的魏尚书刚才还跟我说起你呢,问你有没有兴趣去他那儿深造。”
上午的御前会议,下午邝埜奏折的事编传遍了京城各个衙门。
要是邝埜在刑部或者是都察院这样司法部门任职,这篇奏折还不至於掀起如此大波。
实在是邝埜一个兵部的右侍郎好好的兵部的事情不操心,反而操心起别的衙门的事。
按照俗语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刚从六部会议回来的兵部尚书徐曦一见到邝埜便开起了玩笑。
也不等邝埜回应,徐曦继续打趣道:“孟质,你这回可是在圣上面前露了脸了,多少人想有如此机会而不得呢。等着大家伙闲下来的时候,我组织一个座谈会,你给诸位同僚讲讲心得,别藏着掖着,让大家共同进步嘛。”
邝埜听了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语之后并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一丝憨憨的笑容。
“要是诸位同僚想要学习律法,属下定会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倾囊相授?哈哈哈哈。”徐曦看着邝埜笑得前仰后合。
“孟质,你可真是有趣,有趣的很啊。”
徐曦边笑着边连连拍着邝埜的肩膀,邝埜也跟着笑了起来。
“想想前些年我们同在兵部任侍郎之时,也没见你如此不谙朝堂之事啊,怎么病上一场还变得有些迂腐了,连大诰这种太祖皇帝之法都想修改。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作为臣子,自是要为圣上分忧,既然看出大诰在盛世的严苛,就要敢於进谏,无论是太祖皇帝还是当今圣上都是为了大明朝能够百年昌盛,万年流传,何顾忌一言一句的改动呢?”邝埜说的义正言辞。
“哈哈……”徐曦笑着频频摇头。
直到徐曦离开,邝埜也没有解释分毫,只是眼神中的笑意顿时消散,剩下的只有深沉。
邝埜隐隐感觉到此次御前会议的内容,是有人故意透露出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邝埜成为众人的笑料,把他幼稚且不善朝堂的形象潜移默化的植入众人的心中。
让众人对他失去戒心。
最后是正是邪都会让人认为是单纯使然,而不是由於派系。
邝埜觉得这是杨士奇的手笔。
从一开始让他写奏章,到现在奏折的风声飘过六部,他好像已经不知不觉的就踏进了这场棋局。
只不过他这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中最不起眼的位置,甚至目前来看还看不出任何价值。
邝埜并不讨厌成为别人的棋子,因为现在的自己也不配执子对弈,能登上棋桌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
他也明白这是杨阁老对他的一种保护,让它成为游离於两派之外的自由人。
至於麓川的事情……
奏折的批文已抄送兵部归档了。
按照前世的记忆,这次御前会议之后,王骥就应该出兵征讨了,如今落了个按兵固守,邝埜倒觉得诧异。
看来几位阁老已经开始发力,让事件有了细微的改变。
积少成多,这也给了邝埜信心,只要事件能有改变,那就代表着那场战争也可以被改变。
上天还真的给了他一次再来的机会。
土木堡!
邝埜难以磨灭的梦魇。
“……还得是杨阁老啊……”
邝埜远望内阁的方向,心中是无限的感慨。
“只是……那一场蓄谋已久的弹劾也快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