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蛊?”

“蚀心蛊。”他缓缓道,“蚀心蛊前期发作得少,但发作起来还是挺折磨人,洛儿妹妹身娇体弱,怕是要难受了,不过也只难受三个月罢了,从第一次发作开始算起,三个月后如若没能吃下解药,蚀心蛊便会腐蚀她的五脏六腑,直到她变成一具白骨。”

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表情,听着他轻飘飘的语气,吕伯言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三年前,吕伯言奉旨前往皇家书院考察,在那里第一次见到秦振。

在皇家书院听课的学生多为权贵之后,个个光鲜亮丽,秦振縕袍敝衣处其间,略显格格不入,不过,那时的他刚二十出头,眼神清澈无比,并无慕艳之意。

吕伯言本是穷苦人家出生,知晓秦振能到皇家书院听课是有多么刻苦不易,便主动与他交谈,三言两语间便觉秦振谈吐不凡,假以时日定能成大器,便对他多加鼓励,往后也时常照拂。

没想到,才三年,他竟生出了这等腌臢心思。

老实说,秦振并不是无才之人,凭他的才能,即使吕伯言不给他透题,他也未必不能金榜题名,如今竟不知是转了性了,还是他本性便是如此,竟一味地投机取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要是单为着自己也就罢了,偏偏还要牵扯别人,把别人的性命当作助他一步登天的垫脚石,当真是损人利己!

可偏偏吕伯言膝下福薄,年过半百,就这么一个千金,实在不能不对她上心,正为难时,府中丫鬟忽地来报:“老爷,小姐她心痛得厉害,竟吐了好大一滩血,您快去瞧瞧吧!”

吕伯言惊慌失措,顾不得待客之道,火急火燎地随丫鬟前去了。

他赶到时,郎中已经来瞧过了,却也瞧不出病症来,只开了两剂补血护心养身的方儿,此外再没有其他办法。

吕伯言想起秦振所说的蚀心蛊,心内已是明了,他挥了挥手,打发郎中出去,自己则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吕洛儿。

接连遭受病痛折磨,她早已瘦得不成人样,头发枯黄,嘴唇苍白,双眼紧闭,眉头深蹙,眼角隐隐还挂着泪珠,可见十分难受。

吕伯言不忍看她的惨状,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背着手离开了。

不久后,吕洛儿的贴身侍婢青笛端着热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吕洛儿扶起,“小姐,您要的茶,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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