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问:「送什么东西?周姐姐可是有了什么新书?」
另一个仆妇忙拿出一个包袱,冯妈接过来打开道:「还真有两三本新书,另外是几色针线,都是小姐做地,说是请姑娘别嫌弃。另外是几样丸药。是府上太太上回写信时说要的。我们夫人本想亲自送来,只是还病着,只好让我们送来了。」
淑宁高兴地接下,略打量了一眼,见是自己没见过的游记和散文集,心里也很欢喜。她又问起周茵兰地近况。
冯妈妈笑道:「多谢淑姑娘想着,我们小姐一切都好,在安徽时。每日看看书写写字,弹弹琴下下棋,晚上还跟着夫人学针线。到了保定后,天天侍候夫人起居。又学着料理家中事物,人人都夸她聪明能干呢。淑姑娘和姨奶奶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小姐可能明年春天就要出阁了。」
淑宁先是吃了一惊,不过复又想到周茵兰的年纪也有十七岁左右了,出嫁也是合理的,便问是哪一家,冯妈笑了,另一个仆妇道:「正是京城里的人家呢,是范翰林的公子,大名叫做安之,听说是京里数得上地才子。」
淑宁默然,范安之……不会是皇帝的私生子吧?莫非又是一位诗仙?
她踌躇着,试探了一句:「这位范公子,是不是很会作诗?」
冯妈道:「自然是会的,不过范家听说世代都是经史大家,治学严谨,范家少爷也是极有才学地。人人都道他与我们家小姐是天生一对呢。」
淑宁低头喝茶,心想应该不是又一位穿的,只是巧合而已。
小刘氏见有些冷场,便又问起周家在安徽,怎么会和京城的翰林结亲。冯妈便道:「范家夫人与我们老爷夫人同是山东人,前年夫人带着小姐回乡探亲,正好遇上了,便有了来往。后来老爷夫人见那范少爷人品性情都好,便给小姐定下了婚事,本来打算今年年底就办的,只是范少爷今年要参加科举,便推冲到明年春天。前几天范家从京城传了信来,说是他家少爷中了举人,等明年春闱结束,就要接我们小姐过门。」
小刘氏便笑着贺道:「说不定到时候会双喜临门呢,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地事。」冯妈与另一位仆妇都站起来行了个礼,道:「承姨奶奶吉言。」
接着又说了些闲话,有媳妇子来回话说已经给两位妈妈准备好了住宿的地方,淑宁便让她们下去了。
回到自己院子里,淑宁打开周茵兰送来的包袱,摸摸几本新书还有几块精致地绣花帕子,叹了口气,希望那个范安之是个配得上周茵兰的好男人,能给她带来一辈子的幸福。
她发了一会呆,便找出一方端砚,和一方镂空的喜鹊登梅竹节砚,加上两块好墨,用块大帕子包了,想了想,又添了两个荷包,命冬青送到冯妈她们的房间去,作为送周茵兰的回礼。
冯妈妈二人受了张保家地款待,又得了几样对周夫人极有用处的药材,以及一大包回礼,自己也收了不少好处,第二天心满意足地登上了马车,回保定去了。
淑宁则继续帮着料理家务,一日三次为桐英送饭。她现在没再故意为难他了,常常亲自下厨为他做些清爽美味的好菜,还特地煲了几次补身的汤。
桐英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又不是被虐狂,心想大概是小丫头良心发现,便高高兴兴接受了她的好意,每次都不吝夸奖,虽然夸奖的用语常常让淑宁忍不住暗中翻白眼。
过了重阳的第三天,佟氏与端宁一行回来了。
端宁一得知桐英的消息,马上就冲到枕霞阁去,倒把桐英吓了一跳。两人久别重逢,都有些激动,待冷静下来,端宁才责怪桐英失踪了那么久,却连个信儿也没有。
他道:「你不知道我们几个朋友有多着急,虽然你家里没把消息传出去,但我们几个是瞒不住地,天天都有人上京城的简亲王府去打听,弄得你府里的管家现在是见了我们就跑。还有奉天那边,几个老朋友也都着急得不行,听说你阿玛头发都白了几根。我们都以为你出了事呢,既然好好的,怎么不托人带个信回家?」
桐英笑了笑,却沉默着不说话,端宁见状,觉得妹妹也在场,有些话可能不方便说,便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方才一见你,我都吓一跳,怎么瘦成这样了?」
淑宁在旁边插嘴道:「哥哥,他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好地了,刚来那几天,脸色比现在还要糟呢。可惜桐英哥不肯好好休息,不然早恢复了。」
端宁听了以后有些生气,便对桐英道:「我妹妹说的可都是真的?你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桐英苦笑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没办法,现在我做的事很重要,我希望能尽快做完,但我只有一个人,所以只好赶着些了。」
端宁问是什么事,自己能不能帮忙。桐英犹豫了一会儿,便道:「你跟我进来吧,我把事情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