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们自身为例,就算一开始只感染了一百个人,这一百个人可以继续生产病毒,接着就能感染一万人,然后这一万人就可以感染一亿人……但这样做的话,以现代的眼光来看,就是本末倒置,只会让人类完全抛弃肉/体,拥抱完全义体化的未来。
很多科学家和政客都在期待这样的未来,他们可能巴不得早点来一场这样的‘大感染’,完成人类文明零件层面的替换升级。
虽说义体人遭受的病毒攻击可能会更加频繁就是了。
“虽然是决心,但这绝对是非同小可的决心吧?”我笑着回答,“你不怕牵连你的爸爸妈妈吗?”
“牵连?”望舒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是我做的事情,和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大家不会这么认为啊,再说,你还是未成年人吧?”
“如果真的在意大家的看法,我可不会只有你一个朋友。”
说到这里,望舒突然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握住我的手腕,把我一下子从位子上拉了起来,我趔趄的一下子差点栽到她怀里。
学习成绩怎么样,交友关系怎么样,他人的评价怎么样……望舒总是这样,毫不在乎。
“当我们成年时,我们就会不经同意像一条死鱼那样被用手术刀切开身体,被放进那些微型的小玩意儿。”
望舒手上用力,似乎要把我的手腕捏碎,把她的情绪通过我的身体传递给我。
“那将是我们成为机器人的第一步。将人类的肉/体逐步替换成金属。借由这种方式,我们的身体状态会转化成机械。舍弃了身为人类的自尊,不管是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工作也不会给身体带来负担。如果说我们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就更不要想那些人把我们当人了。”
“别、别这样,望舒。”
我感觉不适,但望舒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无视我的反应。
“那其,我以为这种事你会有办法忍受的……”
“我是受不了你手上的这种力道。”
然后望舒松开了我的手腕,连带我的手臂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这种亲密接触,几乎让我窒息。
她一如平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言语中带着笑意接着往下说:“看着自己的身体就像忒休斯之船那样最后可能只剩下了忒休斯的名号,竟然还能够忍受……我真是不能理解。”
“除了成年时的神经植入体装配手术是强制性的以外,之后是否还要进行义体的加装,凭借的都是自愿原则。”稍微能喘上一口气后,我反驳说,“而且这类手术并不会替换掉人的大脑,我认为,义体装配手术和器官移植手术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
我没说的是,既然义体人比肉人更有效率,成为义体人,也没什么不好。
我们人类的祖先在几百万年前不也还是在树上生活的古猿,在四亿多年前更是才上岸的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