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错觉, 最后那一眼看到的人确实是师叔。
玉嵘没好气看她:“不是说早就到山底下了?怎么两天都没有回来?你们若是出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和你们师父交代?”
银筝从小就是听玉嵘训斥长大的,知道他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向来板着脸斥责, 但都是为她和沈轻微好。
“对不起, 师叔。”银筝解释:“我们出了点意外。”
玉嵘下巴一抬:“过来给我磨墨。”
银筝两步走到桌子前,看到桌前搁一副没画完的画, 是副山水画, 师叔尤爱山水, 以前每周都要画一幅,她们每个人的卧室都挂着, 后来还是师父抗议, 师叔才收敛。
师叔举着毛笔看她,银筝低头磨墨,玉嵘问:“出什么事了?”
“我们在山下——”银筝犹豫两秒:“碰到了熟人。”
玉嵘转头:“熟人?”
她们还有什么熟人?她们从小到大只有熟鬼,哪来的熟人?
银筝解释:“是轻微的母亲。”
玉嵘握毛笔的手一顿, 有皱纹的脸色变了,他向来沉稳,不苟言笑,此刻更为严肃,目光锋利:“什么?”
“她不是早就让你们师父超度了?”
银筝点头,看眼玉嵘,还是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一遍,包括清平市和都大,问到这些事和阴阳门是否有关时,玉嵘陷入沉默。
他看向银筝,突然问:“你相信你师父吗?”
银筝迅速回他:“相信。”
玉嵘一顿,摇摇头:“不用这么紧张。”
银筝看向他,玉嵘缓了缓,放下毛笔,对银筝说:“给我泡壶茶。”
“好。”
银筝应下后熟悉的去后院,阴阳门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不管五年,十年,还是多久,银筝都没有见过这里有变化,后院靠右是厨房,里面有两套茶具,一套是师父的,一套是师叔的,银筝熟练的泡了一壶茶,玉嵘端起,抿口,说:“还是你泡的好喝。”
“轻微那丫头,每次都偷懒,茶也泡不好。”
银筝听到沈轻微的名字目光渐柔,玉嵘突然问:“还有多久了?”
一句话让四周空气迅速冻结,银筝垂眸,低声说:“没多久了。”
“以后是不是,喝不到你泡的茶了?”
银筝低头,神色平静。
玉嵘轻叹:“罢了,想不想见轻微那丫头?”
银筝问:“她还在阴池吗?”
玉嵘嗯声,他将俩人拖回来,立刻把沈轻微放入阴池里,沈轻微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了,她如一团火,燃烧的越旺,消耗的就越快,以前还能拖一拖泡阴池的时间,现在却是半分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