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水萦鱼抬起脸深深地望着她。
她想朝她露出一个与往常相同的乖顺微笑,却在半路上被微怔的惊讶完全取代。
一双软软的唇挨上她的唇,带着点如履薄冰的颤抖,也有一些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定神往下看,对上水萦鱼那双水盈盈的眼睛,看到对方眼里沉甸甸的悲伤,被缄默的牢笼锁在内心深深某处。
瘦弱的omega微颤着紧紧抱住她,像是想要从她这里找到足以面对未来的勇气与力量。
冰凉的手伸进来,此时一切完全由水萦鱼主动。
她甚至主动放出信息素,萦绕在两人身周,如同尽兴乐曲迈向完美的最终伴奏。
黎微知道理论上应该怎么做,却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水萦鱼颤抖着声音问她,“对吗?”
她说:“是的。”
“永远永远,对吗?”
“永远永远。”黎微给出这样的回答时,心里升起一阵乱鼓一般的慌乱。
然后她听见水萦鱼笑着说:“那就足够了。”
后来水萦鱼让她抱着自己去二楼主卧。
黎微将她抱到主卧床上,将空调调高两度,让温度升上来。
水萦鱼躺在床上,让她先去洗个澡。
她於是去洗了个澡,抱着某些并不知道对与错的决心,她很快洗完澡,拉开门闷头便说:“水小姐,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现在这样不足够了解忽然——”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水萦鱼安静的睡颜上,原先悄悄在浴室里练习许多次的话忽然失去了它们的意义。
水萦鱼睡着了,安安静静的,像一只很乖很乖的、在爱呵护下长大的小猫咪。
因为无忧无虑,可以毫无防备地露出软软的肚子,可以在旁人靠近时发出撒娇的呼噜声。
黎微总是向往这样的宁静美满,溢於言表的向往,以至於真正面临这样的画面时,她只是傻傻站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替水萦鱼盖好被子,转身出了房间,收拾好散落在沙发上的衣物,什么都没发生,她离开别墅,慢吞吞走到门口,填好之前没填完的信息表,走了许久走到主干道上,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问她到哪儿,她稀里糊涂说,到清河乡。
清河乡听起来明朗清静,其实是本地有名的贫民区。
黎微是从这里出来的,曾经她在这里拥有一间破破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一间地下室,潮湿黑暗,在老旧筒子楼的最下层。
即使生活已经好到这辈子不比再为生计担忧,但她依旧没能完全放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