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黎微说,“我不困。”
“电视遥控器在茶几右边数第三个柜子里,四楼有放映室和健身房, 一楼阳台外面的游泳池昨天下雨没换水暂时还不能用。”
“你随意就好。”
她把门关上,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 出奇的安静, 更偏向於冷清。
冷冷清清的客厅, 如果只是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就好像囚笼一样,看不到非实质性的光明, 四周弥漫着令人绝望的寂寥。
这是与普通孤独不同的另一种绝望。
她在沙发上坐下,脑袋里有的没的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关於她们的曾经,关於她们的未来。
水萦鱼对於她来说, 除了公众都了解的那些东西,其实两人相互之间的了解并不多。
即使物质生活上的相互了解弥补不算困难, 但她对水萦鱼的不了解,更多的在於另一方面。
她无法从对方平常的举动与言语中看出对方的想法。
水萦鱼几乎每一个举动对於她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 就像对毫无涉猎的某些领域,不管仔细揣度多少次都依旧毫无头绪。
混迹商界黎微最会的就是推测人心,她能根据旁人眼里闪过的一小片光芒推测出对方此时心中所想。
这样的技能在现代社会几乎战无不胜,唯独在水萦鱼这里失了势。
虽说黎微没有为此感到难以接受, 但她也想通过推测水萦鱼的想法去讨她的欢心。
就像两人交谈时,她猜测对方更偏向的那一方观点, 见风使舵地附和她的偏向。
然而对於水萦鱼,黎微猜不出她的偏向, 她那双静静的眼睛里情绪太少,仔细去分辨又总会发现汹涌的各种心情,翻涌着搅在一起,混成痛苦的纠缠。
这样匆忙的婚姻,其实她们都没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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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萦鱼被一阵心悸惊扰醒来,胸口闷得厉害,呼吸不过来一样,缓了好一会儿才好一点。
她缓过来以后匆匆忙忙穿上鞋,拉开门往楼下看,楼下没有人,於是又上楼去看,一层一层地找,三楼四楼也没人。
与往常相同的宁静,黎微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刚领到的小红本还放在桌上,两本挨在一起,格外讽刺。
她不想打电话去问原因,於是就着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桌上两张结婚证,大红色的外皮典雅端庄,烫金的文字多出几分郑重。
但这些到了现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她感觉很累,却又不知道这样疲惫的原因。
她在这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选择。
她还不够了解黎微,不知道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这样的怀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