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满腔的烦恼不知道该向谁诉说,满心满腔的孤独不知道该与谁分担。
她买下了那份杂志,每天背在包里,放在桌上。
班里的同学说她在做白日梦,那可是大明星诶,大明星都只是活在电视里的,和普通人不一样。
她从来不爱搭理旁人的挖苦,她的身边充斥着各种挖苦。
水萦鱼拍过的杂志封面多得连她自己都数不清楚,她不知道黎微说的是哪一个。
“后来知道我们是一样的年纪。忽然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黎微说,用的是隐隐约约有些落寞的语调,“原来这世上人与人真有这么大的差别。”
“我们没有差别。”水萦鱼说,“抛开旁人加予的评论,我们阴差阳错地碰到一起,因为从未有过的惺惺相惜相互吸引。”
她以为她们是这样的。
“说不上阴差阳错。”黎微说,“是我刻意追求。”
水萦鱼停下筷子,饶有趣味地问:“怎么刻意?”
“该怎么解释。”黎微深吸一口气,停下手里的筷子,“如果要解释清楚,就只能坦白。”
“坦白?”
“坦白所有事情。”
“做好了准备?”水萦鱼问。
“还没有。”黎微说,“不堪到难以启齿的命运,还没做好说出来的准备。”
“那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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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萦鱼没去强迫黎微坦白,但即使她尽力做出无所谓的释然模样,心里依旧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些隔阂。
就像自己的所有物,忽然某天发现其上面有些属於别人的痕迹,她主动去问,对方却遮遮掩掩地不愿意说。
她其实能够接受结果,也能接受隐瞒,但她说不清楚自己的偏好,她大概是不喜欢忤逆的,就和她的母亲慕念一样,她不愿意受到忤逆,任何程度,任何性质。
水萦鱼让黎微留下来一起过完这个新年,黎微红着脸说还有公务要处理,今晚过不了。
又是忤逆。
可是新婚燕尔是她说的,拒绝omega主动邀请的也是她。
“今晚就要走?”
“现在就得走了。”黎微帮着把碗筷餐盘收进厨房洗干净。
“然后呢。”
“我会很快回来的。”
“多快。”
“是不能说的秘密。”她顽皮地笑笑。
秘密,水萦鱼不喜欢她这样的秘密。
“黎微。”她轻轻深呼吸调整情绪,“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别想太多,别太担心,尽管告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