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她,坐在医院取药大厅最角落的椅子上,不完全地表现出成熟的模样,似乎自始至终都是个体弱多病的人,从小到大。
“拿到了拿到了。”张娅小跑过来松了口气。
“吓死人了,我去取药的时候,那个护士,一直盯着我看,药又都是怀孕这方面的药,差点就露馅了。”
她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被累坏了。
“露馅也没事。”水萦鱼说,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慰,“尽管让他们知道,反正这孩子一定会生下来,将来他们总得知道。”
张娅小心翼翼地一边张望四周,一边把药装进包里。
“您可别这么说。”她舒心地拍拍装好药的包,“像您这么现象级的红人,不认真准备对策,小心惹出大乱子。”
“能乱到哪去?”
她在乎的不在这方面,旁人眼里的大乱子对於她来说算不上什么。
张娅自觉争论不过,悻悻地闭了嘴,最后再嘱咐了句:“反正您得小心点。”
水萦鱼胡乱回了个“嗯”,没在意她说的内容。
这倒让张娅有点受宠若惊。
以前水萦鱼很少这么每句话都给出回应,以前的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差不多就是罗嗦老妈子和冷淡小姐,张娅一个劲地说,水萦鱼随意地回答几个字。
她抬头去看水萦鱼,看到她帽檐下一双安静的眼睛盯着医院大门口。
从门口往外望,正好能看到种着南方常青树的一条石板路,毫无遮拦地通向一片宽广的广场,刚才她们看到的楚礼就坐在广场边的椅子上哭。
“我去看看。”
水萦鱼扔下这句话,张娅急急忙忙追着她的步子往前赶。
“王阿姨,我们不是说好了,租一年,付五千押金,一次付清吗?我租金都全都给您了的啊,一分没有少,这怎么才半年,您就要收回去了?”
楚礼刚哭完,或许不是哭完,只是拚命忍下了哭泣,努力把声音放得正常,伪装出冷静理智的样子。
“您这样是违约了的,不仅要退还押金,还要付违约金。”
她停下来听房东王阿姨的说辞。
“您违约,和我做小三没有关系,这不是理由,更何况我并没有做小三,我只是自由恋爱了一场,出了一点意外。”
说话间水萦鱼走到了楚礼身边,因为离得近甚至听到了电话里那一声尖利的“不要脸的贱货”。
楚礼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哭出来似的,然后又生生被她这一口气给憋了回去。
“我们冷静讨论这件事,您别人身攻击行吗?”
电话里的张阿姨疯了一样语速飞快地一边骂人一边说她只是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