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鱼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所以往后靠在墙边不去回答。
冰冷的瓷砖片面地表现春寒,她低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掌。
掌心乱糟糟的纹路,在命理学里或许也有一种象征厄运的说法。
对於这些尚未发生的事情,她总是抱以无所谓的态度。
慕念的情绪不稳定,她的情绪格外冷静。
她扶着墙站起来,盖上马桶盖坐上去,探身拿到盥洗台柜子上的保胎针,在肚子上选了一处空余的位置把药水注入到脂肪里。
细微的疼痛因为长久的注射已经习惯到了微不足道的程度,她用棉花团按住针尖扎破的皮肤,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呆,内心茫然。
门外忽然安静下来。
水萦鱼猜想慕念此时的模样,脑袋埋在蜷曲的□□,又开始回忆她那苦难的曾经。
她为了把她和水浅的小孩生下来,被迫失去了很多原本属於她的东西。
权力,金钱,名声,自由。
她被无形的牢笼关押在家庭的束缚中,戴着沉重的脚链与手铐,失去未来的她只能将一切的期待,对於自己的,对於未来的,全都渡到水萦鱼身上。
这其实也不是她的错。
可这又该是谁的错。
水萦鱼扭头看向沉静的门。
她的嗓子已经被呕出来的胃酸烧坏了,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妈妈。”她嘶哑地唤道。
慕念不习惯她这样难听的声音,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沉默因此弥漫整个房间,直到早上出门买菜的汪竹回来做好饭,哼着歌上楼敲门,像往常一样叫水萦鱼出来吃饭。
没得到回应,她以为水萦鱼赖床不想起来,於是看着时间再等了二十分锺,又上来敲了一次,这时候水萦鱼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坐在暖气不足的卫生间手脚冰凉。
慕念还在哭,她隔着门能够听到自己母亲小声的抽泣,扰人心绪,心脏跳动被她抽泣地节拍打乱,一阵一阵泛起空洞的恐惧。
“小鱼姐,快起床啦,七点五十了喔,一会儿来不及去医院啦。”
水萦鱼没力气回答,慕念也没回答。
汪竹在异样的安静中发觉情况不对,拧动门把手推门进来,看到房间里的一片狼借,还有蹲坐在卫生间门口的慕念。
她已经给水萦鱼做了三年的助理,这却是她第一次看到慕念。
“你谁啊?”汪竹狐疑地看着她,绕过地上摔碎的玻璃杯碎片慢慢靠近。
“小鱼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