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水萦鱼就能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慢慢地收拾准备,也不至於太赶太累。

可惜水萦鱼不太认同这样的做法,一是她认为自己没那么柔弱,二来也不愿意让那群老家伙对她俩的作风多想‌。

所以她们十一点半出了门,路上堵了半小时,到达时正好十二点二十。

比原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锺,但水家那群老头老太们已经等了许久,长‌的半小时,短的也有二十多分锺。

他们自然清楚这样的技俩,以前也用过,用在他们看来不够价值尊重的人身上。

就像现在黎微对他们的看法,普普通通的商人,没什么值得尊重的地方。

甚至没必要装出笑脸。

两人一同冷着脸走进来,没什么表情,更没说别‌的寒暄一类的场面话。

有些人没忍住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是要发作,但水萦鱼和黎微都坐到了座位上。

圆桌靠里,好歹没有尊卑分明。

四‌五个穿西装的保镖跟着走了进来。

“你们这——”

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寻常的谈话,依照约定俗成的礼节,保镖都应该守在门外,而不是直接进来,给人非常不礼貌的压迫。

但这次谈话并不寻常。

不管有没有谈成,事情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改变,水家落到水萦鱼手上,而他们这群半截入土的老东西该去哪去哪,出国也好,送养老院也罢,只要不妨碍她们的未来生活,水萦鱼也愿意为着同为族人的单薄亲缘关系不将人逼到死‌路。

他们唯一的把柄是水浅,如果没有他们的承认,如果没有他们的让步,水浅的葬礼根本没办法进行。

这便是他们作为弱者与强者谈判的唯一筹码。

即使他们并没有足够保护筹码的实力,这种事情黎微其实也能依靠完全的蛮力夺取。

但相比於强迫,她更愿意缓和局面,借此讨得水萦鱼的欢心。

面对他们的质疑,黎微没说话,今天她的作用不大,事情由水萦鱼谈,她在旁边安静地待着,借以表明自己心甘情愿的家庭地位。

像条忠心耿耿的护卫犬,和保镖们站在一起,今天她穿的也是西装,枪灰色的硬挺西装,比较正式,但搭上她脸上的表情,倒显得像个保镖头子,自幼习武堪破红尘的那种。

“二伯,您是母亲的哥哥。”水萦鱼坐在座位上没起身,不卑不亢道,“您应该知道母亲的性格。”

“她不希望看到我们之间出现任何见血的矛盾。”

刚才出声质疑的老头有些尴尬地笑笑,一时间没想‌到应该怎么回话。

这话并不难回,只是水萦鱼的气势太足,他不敢贸然开口。

“我们坐在这里,就该好好谈谈母亲的后事,而不是兵戎相见。”她沉静道,“您说是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就像水萦鱼接下来的所有话都不好糊弄。

几番交流,众人终於对他们的地位与她们的实力有了正确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