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需要接受帮助,需要更专业的帮助。
可她听到女孩向周围的人大声宣布她的羊水破了,就像是在一个宣布一个有趣的笑话。
虽然女孩后面还指挥着其他人叫救护车,做一些别的事情,但她只听到了那一句话。
“她的羊水破了!”
随着话音落下,寂静的天桥哄然响起笑声,她艰难地睁开眼,看到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丑陋的纹路藏在长裙之下。
女孩大概是个医学生,伸手按在她的肚子上,认真地皱着眉。
她这样严肃的表情在慕念看来却是完完全全的嘲弄,不容置喙、不容怀疑的恶意。
慕念不知道从哪挤出力气,一把挥开对方,然后扶着扶手慢吞吞地站起来,另一只手抱着肚子,一言不发地背对着人群走开。
疼痛与粘腻的感觉充斥在她的脑海里,阳光依旧那么亮那么刺眼,她远远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川流不息的车流依旧无情地呼啸而过。
天桥上的人们静静地站在原地,只有她闷头往前走,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觉得羞耻,也觉得可悲。
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将要成为母亲的年轻女人,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国家的人。
她没有能够依靠的背景,也没有能够依靠的家人朋友。
是谁将她抛弃到了如此境地。
她在阵痛的短暂停歇中想到了答案。
水浅始终没接电话,她固执地一直拨打,水浅固执地不予回答。
她站在天桥的楼梯上,她已经走到了天桥的楼梯边上,高高的台阶,密密麻麻地铺成往上的道路,可她现在要往下走,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只能静静地站在楼梯上。
救护车到达时,第一个冲下车的护工抬着担架,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美丽的omega,静静地站在粼粼的白色暖阳里。
她在发呆,在阵痛的间隙茫然地发呆。
夏日热烈的阳光温顺地落在她的身上,她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一种算得上迷茫的委屈。
为什么会感到委屈。
因为没有愿意陪伴她,水浅坐在办公室里,她的父亲,她的母亲,他们都有需要解决的正事,而她是一个丢人现眼的人,是一个没有头脑没有理智的傻子。
可她长得很漂亮,她也很年轻,一个年轻漂亮的omega,书上明明说,一个年轻漂亮的omega,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都是可以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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