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微微低头站着,依旧是谦逊的模样。
“要是你的伤不碍事,随时可以出宅了。”
咦……。这是刮的哪门子的风,前几日不还说让自己在宅子里修身养性一段时间么。这会儿不但肯让自己走人,还略带温情地提到了自己身上的伤。湛蓝诧异地抬头看去,莫不是哪个善人出来冒充自家老头子吧。
椅子上坐着的倒真是自家的老头子,没被冒充,只是这旁边站着的女人,依旧是碍眼得紧。
“是,父亲。”湛蓝在诧异之余,仍牢牢记得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六月,我的寿宴记得回来。”
“是。”他的寿宴几时与自己有关,不向来只是与苗静那边庆贺。无论心底如何腹诽着,湛蓝表面总是恭顺,万不可因自己的性子失去了这离开的机会。
“届时单家的单可崇也会来,你要早作准备。”苏万山的声音依旧是平缓,但其中的意思,便不难辨出。
湛蓝心中一愣,继而冷笑。难怪老头子今日这么好讲话,难怪那女人半天未出言语。感情是给个甜枣,好让自己好摆布些。老头子野心真是不小,苏家,乔家,苗家,现在还勾搭上吕家,哼。讽刺的话习惯性地就要冲出喉咙,淳於宓浅淡的笑容却突然出现在眼前,生生地将那口气压了下去。
“是,父亲。”湛蓝微微弓腰,转身出去。既然是场交易,便无需再做出恭顺的样子。他要的是自己身上的利益,不是自己的恭敬,向来不是。
“小姐”一进屋,怀里便被丢进了一团油乎乎的东西,紧随着小安气冲冲的话语,“和您提了多少次,只能给它吃小块的肉。”
“是小块的肉啊。”湛蓝提着小白放回凳子上,胸前的污渍格外醒目。“它早餐吃的不是胡萝卜酱和番茄酱烧的古老肉么,再小块不就是肉末了。俄……它身上那是什么啊?好脏。”湛蓝皱皱眉,看来洗不掉了,还是换衣服吧。
小安看着湛蓝那张无辜的还带点委屈的脸,差点没被心头那一口气给弄背过去。“您不会说,这是它自己跑去小厨房叼回来吃的吧?”小安拈起一根白白的光溜溜的骨头在湛蓝眼前晃动着。
“啊……”湛蓝看着那根拿给狗啃,狗都会无视地走开的骨头。那么干净,连丝肉末都没有,很明显出自小白的口。这才从刚才在主院的思绪中脱离出来。“长得好像是我早上拿来逗它的那只红烧鸡腿啊。”之后自己干什么了,好像是出去转悠了。
“真是淘气啊,吃那么饱还偷吃,给你洗个澡吧。”湛蓝伸出手指亲昵地点了点小白的额头,拿出块方巾在它身上胡乱抆抆,转身弄温水去了。完全忘记了,这只鸡腿是自己亲手塞进小白嘴里的。
按住在水里动来动去的小白,湛蓝招呼着小安赶紧拿些小白常用的沐浴露来。一人一兔,在小小的水盆里比拚着力气,弄得全身都是湿漉漉的。
“小姐今天好像特别高兴。”小安递过湛蓝弄来的兔子可用沐浴露。
湛蓝磨蹭着小白凌乱的毛,“啊,忘了说了么,我们可以出门了哦。”
“可以走了啊,那还真是件高兴事。”小安找来大块的干毛巾,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终於可以走了,这地方,就算是不闷疯,也很容易被闷疯的湛蓝弄疯啊。